他开车时背也挺得端正,肩膀开阔,衬衫的褶皱都显得无比熨帖,一双长腿屈着,西裤线条隐约勾勒大腿的肌肉。
盯着看着久了,邱明月神奇地慢慢平静了下来。大概是“色”字头上一把刀,欲念上来了,胆子也忽得变大了,没有勇到敢主动撩拨,但在脑海里将所有走马观花了一遍,周诉的车是一辆suv,车内空间很大。
她早就幻想过在周诉的车上和他车震,甚至都写好了台本发给E老师,就是那条一直没有得到回复的私信。
——吃个饭,就只是吃个饭而已。
琳姐都还在旁边呢。
色即是空、色即是空。邱明月敲着木鱼。
毛琳琳刷着网上的点评,问邱明月讨论等会吃什么。
周诉也问:“你上次点了什么?”
好几秒,邱明月才反应过来周诉是在和她说话,忙不迭答道:“点了几道招牌菜,牛肋排、鹅肝、油蒜虾、海鲜饭那些。”
毛琳琳听得津津有味。
转过了十字路口,车道通快了许多,进入隧道,高压钠灯将他们两人染成了橘黄色,好似最后一道霞光短暂重返。
风声轰鸣间,邱明月听见他说:“没上楼喝一杯吗?”
因为挤着耳朵的噪音,邱明月听得并不仔细。车子驶出了隧道,空气不再因为被挤压而发出爆裂声,他说的话又像有回音般,很清晰又在脑海中响了一遍。
邱明月不是很明白,又因着这不明白心口怦怦跳了两下。
他这话说的天衣无缝,当着外人的面点明那天晚上也看见了她。
邱明月想,也许懂行的人是能够借着话里的漏洞编织暧昧的,无论这漏洞是有意还是无意,表现出惊讶和疑惑,问句类似“怎么知道”的话,若彼此有心,一来一往就是男女之事的试探。
不知怎的,想起了孟蕴之,周诉和她私下里应该也吃过饭吧,不知道都聊什么。
但邱明月是不懂行的,也不擅长撩云拨雨,她直直地说:“当时就是和朋友吃顿饭。“
“怎么了?”毛琳琳插入话题。
邱明月:“……没什么,就是上周五我和总监其实在那家店遇到过。”
“这么巧?”
“朋友的店。”周诉解释。
“您没打扰人家吧?”
红灯,周诉停下车,轻笑出声:“当然没有。”
他的视线与邱明月的在后视镜中短暂交汇。
邱明月看他眉骨至鼻梁立体的形状,瞳孔像黑色的幕布转换着光影,像夜晚的湖水,眼睫是柳枝,明明暗暗,好像文艺电影里的画面。
她想问周诉,难道她旁边没有人、她只一个人,他就会来“打扰”吗?
不会说出口的问题和不会有回答的答案。
又被提起,逃不过毛琳琳的反问:“没打算再继续?”
邱明月尴尬到坦然:“嗯。”
“聊得怎么样?”
“还可以。”
车内静了一静,不知道周诉什么时候已经关掉了电台。显然她的回答太短了,邱明月补充了一句:“但可能比较适合做朋友吧。”
周诉问:“哪里不太合适?”
他说这话就像老师问学生哪里不太懂一样,预备着帮忙答疑解惑。邱明月把自己和周诉之间的界限分得很清,很多时候不是她有多冷静、多理智,而是周诉总是明净方正的态度。
“没什么感觉吧。”邱明月含糊道,知道周诉不会再问下去,她自我揭开了一角保护膜,“我比较喜欢成熟点的。”
闷骚、禁欲都是违禁词。
周诉闻言又是一声轻笑,漫不经心地提出质疑:“大学老师还不够成熟吗?”
邱明月笑而不语。他们已经到了江滩,两岸灯光璀璨,落入江面,无声荡漾,看着也能感受到江风的温度,不同的夜晚都是一样热闹。
毛琳琳说:“没事,天涯何处无芳草,下回琳姐给你介绍更好的。”转而问周诉,“总监,你是老板朋友那等会能打折吗?”
“能。”
“哇,真好。”
“下次你去吃报我的名字可以打折。”
“真的吗?”邱明月不禁问道。
“假的。”他开了一个玩笑,“我的名字没用,报老板名字吧,叶宋远。”
“你应该让老板把你的名字加上。”邱明月用认真的语气说。
周诉停好车,他边解开安全带边看向邱明月,眼底有笑:“我尽量申请一下。”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