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璇玲背上他,走出清河城三里,就是一处休息的客栈,晚上那一些马夫都不送客,街道上一片漆黑,闵璇玲需要马不停蹄地走,不然后面很快就会追上来。
三里并不远,背上地沈执因为这几天来的折磨极具消瘦,闵璇玲毫不费力地掂量两下,琢磨他现在大概还没有自己重。
在夜色更浓之际,闵璇玲来到了那一处客栈,客栈已经打烊了,闵璇玲将沈执放在客栈外面的石梯上,又喂他吃了两颗药,抚摸着被他掐出许多红痕的脖子,去敲了敲门。
良久,才有一个伙计过来打哈切开门,闵璇玲二话不说,把二两银子放在他手上,“有没有马车?”
伙计把银子放在嘴边咬了咬,恢复了一些精神,瞅了不远处毫无生机的人一眼,狐疑道,“客官不住店吗?那一位客官看上去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先住店,等明天看完大夫再走?”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们现在要立刻走。”
小厮的脸上换成了些许狐疑,“你这一个人怎么回事?不是什么逃犯吧?怎么这么着急?”
“我不是逃犯。”闵璇玲掏出了怀中的腰牌,“我本来是守着清河城的闵暮,这位是我的同伴,前几天清河城失守,我们被俘虏了,他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必须要回京治疗!希望你看在我们苦战多天的份上,不要将我们来到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方才小厮既然这么善良的建议他们,最起码证明他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说明原因,他大概不会广而告之。
小厮有些迟疑。
闵璇玲指了指沈执,“我朋友被齐王割肉放血,还喂了寒食散,现在没有一块好肉!我必须要快一点回去!因为这里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就是当逃兵我也认了,我只想救人!”
小厮看着沈执的眼神重出现了几分怜悯和震惊,“好、好,我明白了,我去给你们准备马车,稍等。”
闵璇玲摇了摇头,径直把沈执背到背上,马车太硬,她又不能慢慢赶车,这么坐上去颠簸一路估计也够麻烦的,闵璇玲掀开帘子,说道,“麻烦你给我拿三条被褥。”
小厮点了点头,转身回去拿了三床被褥出来,现在已经时夏天了,基本没有顾客需要这一种玩意,被褥上面积了一层薄薄地灰,闵璇玲把沈执放在角落,把被褥结结实实地垫好才把他扶了上去。
沈执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一会儿扯着自己领子,露出大片烂肉,无休无止的用手扣着那一片皮肤,说又热又痒,一会儿又牙齿上下打颤说又热又饿。
闵璇玲无奈,又找小厮要了两根绳子,把人的手脚都绑起来,但沈执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折腾,他手脚都被绑住了,就用头撞马车臂,就这么一个状态下去,不让人看着他估计可以把自己给折腾死。
闵璇玲掀开车帘,小厮把一个水壶递过来,略带担忧地说,“这是凉茶,让你朋友喝一些吧,会不会好一点?”
闵璇玲笑了笑,“多谢你,你能不能现在帮我找到一个马夫,我这朋友不能没有人照顾。”
小厮迟疑了一会儿,指着自己说道,“你看我怎么样?”
闵璇玲说,“你不用看店吗?”
“我可以跟掌柜告两日假。”小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