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如凤自忖口齿伶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惯了,不然惠帝这样疑心重的人也不会对他委以重任,让他接待使团。但在谢容华面前,肖公子也只能甘拜下风。
默然了片刻之后,肖如凤方才开口认真道:“我若是说,今日前来是找王爷为我算卦的,谢姑娘信吗?”
谢容华嗤笑一声,挑眉道:“肖公子都这般说了,容华怎敢不信。”
此时魏管家已经听了动静出来,见谢容华来了,十分惊讶道:“谢姑娘,您不是让人带话说今日不来了吗?”
还不等谢容华说话,魏管家连连道:“您来了就好,您来了就好,王爷在敛芳台呢,今日心情不佳,您快去看看吧。”
听闻姬桁今日心情不佳,谢容华便就有些犹豫了,她可不想去触姬桁这个霉头。但这几日姬桁心情反复,整个安王府都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此时魏管家见了谢容华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不由分说半推半请的将谢容华带到了敛芳台。
原本肖如凤是想跟上去看热闹的,但迟疑了会儿,想到姬桁那张冷脸,还是算了吧……
此时安王府的书房中,姬桁正在看着商行的账单,未曾想到谢容华竟会来,不慌不忙的将账单放在了书籍下,问道:“怎么现在来了?”
谢容华对姬桁看的晦涩难懂的书籍不感兴趣,是以也没多想什么,见姬桁依旧神色淡淡,也不知他心情不佳到什么程度,便腆着脸问道:“王爷,您现在是否有闲暇?”
看着谢容华欲言又止的样子,姬桁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端起放在桌边的茶盏,撇了撇茶沫,淡淡道:“事求本王。”
语气淡淡,并非是疑问。而是肯定。
谢容华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今天我遇到君子樗了……”
“咳”猝不及防的一席话,纵使是沉稳如安王殿下,也差点被杯中的茶水给呛到了。
谢容华并没有察觉到姬桁的异样,以一种无比诚挚的口吻道:“无论谢家与四海商行之前有什么渊源,但都已成过往。如今两家对立是早晚的事,谢家对您忠心耿耿,臣女为您门客将永远效忠于您,所以请安王殿下不要因昔年之事,猜忌谢家与臣女。”
谢容华想快刀斩乱麻的打消姬桁的猜忌,殊不知听在姬桁的耳中就更加笃定了她自幼儒慕君子樗。
‘君子樗’这三个字,如今俨然快要成了安王殿下逆鳞了,他扶着跳动的额角,轻呼一口气,似是放弃一般,摆手对谢容华道:“直接道明你的来意吧。”
谢容华没有看出姬桁的无奈,见他这般说,还以为已经将她的一番肺腑之言听了进去,心中一喜,道:“今日倒不是为什么大事,请王爷看在臣女效忠于您的份上,帮臣女救一个人。”
姬桁是何等的了解谢容华,知道但凡让她开口的事,绝对不会是什么小事。
迎着姬桁清亮如雪的目光,谢容华莫名有些心虚,硬着头皮道:“就是我手底下的一位账房先生,可能……大概……不小心冒犯了镇南王,被他抓了起来,请王爷您顺手做个人情,救他一命。”
话音落下,谢容华便见姬桁神情顿了顿,以一种微妙的目光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