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故意戏弄我!”她看着姬桁,咬牙道。
安王殿下十分无辜的摊手道:“我是真心的。”
谢容华哼了一声,故意忽略了安王殿下希冀的目光,将手中的账本丢下,抱着小枕头霸占了安王殿下的美人榻,休憩去了。
姬桁的心意谢容华不是不知道,但……如今前路未明,她根本不敢给姬桁任何的承诺。
虽然姬桁没有明说,但从他迫不及待的请旨定下两个人的婚约中,谢容华知道她的身后很有可能牵涉的秘密十分重大也十分危险。前世的她,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将谢家卷入了危险的漩涡之中,从而导致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一世,谢容华不想让前世的悲剧重蹈覆辙,无论是谢家,还是姬桁……
隔着屏风,姬桁看着在美人榻上缩成小小一团的小姑娘,淡若琉璃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无奈。
闻着那好闻的水沉香,谢容华倒真的睡着了,这一睡便到了黄昏时分,魏管家才敢过来,催促着两个人赶紧进宫了。
之前惠帝赐婚后到现在,二人还没来得及入宫谢恩去呢。这次除了参加中秋家宴之外,还要去谢恩,按照规矩本来是一早要去的,可不能再拖到晚宴的时辰了。
“咱们去的这么晚,圣上不会说什么吗?”
马车上,谢容华有些不习惯这样隆重的装束,不自在的摸了摸鬓边的七尾凤簪。
按照皇家礼仪,皇后佩戴九尾凤簪,王妃七尾。
谢容华虽尚且未曾与姬桁正式成亲,但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一些重要的场合,需要佩戴特定的首饰显示身份的不同。
姬桁见她越摸头发越乱,伸手帮她理了理发髻,方才道:“不会。”
听着他波澜不惊的声音,谢容华方才霍然想起,这位平日里可是连上朝都看自己的心情的,毕竟……
惠帝不会因为姬桁的恪守规矩,而减轻对于姬桁的猜忌;更重要的是,姬桁根本不屑于讨好惠帝。
这父子二人,似乎是天生的仇敌。
兴许是因为昔年镇国公府的缘故,所以惠帝忌惮着姬桁。也或许是天家父子之间,自熙宗血洗宣武门夺嫡之后,每一任的朝代更迭,都伴随着皇室中父子、兄弟之间倒戈相向的某一种诅咒!
不止是姬桁与惠帝如此,姬华和姬殊兄弟二人表面看似臣服于惠帝,但……在惠帝制衡的策略之下,他们二人,当真没有一丝怨言吗?
前世姬华逼宫,姬殊借以清君侧之名,调动大军包围皇宫之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天家这些兄弟中,素来是面和心不和,在这样诡谲复杂的局势之下,姬桁本不该这么早就出现在邺城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一切源头,还是因为她……
不过须臾之间,谢容华心中闪过了许些个念头,正在思索之际,已经到了宫门之前。
安王府的马车是可以进入内宫,直至最后一道门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当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