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离了那两道如锋芒在背的视线,谢容华方才松了口气。
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谢容华只觉得十分莫名。
谢清嘉以那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她倒是能够理解,毕竟在谢家两个人结下梁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是姬殊好端端的发什么疯谢容华就莫名其妙了,到现在为止,姬殊也算是求仁得仁,为何还有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她?
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心……
温暖酥麻的触感似乎是能够从掌心传到全身,原本莫名不安,又莫名浮躁的谢容华,奇异的抚平了她的焦虑。
她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对上姬桁温和的神情,道:“不必害怕。”
原来他以为她是怕帝后为难她呢。
“我不怕的。”
谢容华笑着道:“如今世人都知道,我们这一桩婚事是圣上钦赐的,圣上又是最好颜面之人,就算他心里头对你再也不满,但也不会当众为难我们的。所以待会儿我们拜见帝后的时候,若无必要,你也不要和圣上起冲突了。”
姬桁原本是想安抚谢容华的,没想到反而被小姑娘安抚劝说了一阵,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他怎忘记了,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心思通透,对于惠帝的了解甚至可能远胜于他。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
谢容华当然知道这点小事姬桁怎会不知道为大局着想,但她更了解姬桁的傲气。不怕惠帝,就怕章皇后故意拿已故的皇后来激起父子二人之间的矛盾。
这后宫之中,无论是楚贵妃也好还是章皇后也罢,对于姬桁都同样的敌意和忌惮,而她们也深知已故皇后那桩事,是衡越在父子二人之间多年的刺。
如鲠在喉。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惠帝的勤政殿前,竟是惠帝身边的张福喜,等候在殿前,道:“安王殿下六姑娘,您可总算来了,圣上已经等了许久了。”
张福喜依旧是平日那般和气的样子,逢人便是三分笑,丝毫不因姬桁如今在宫中尴尬的地位而有半分的歧视。
安王殿下倒也很给这位张公公的面子,微微颔首。谢容华知道他的性格,平日里私底下对她再温和,但在旁人面前依旧是那个冰冷话少,高不可攀的安王殿下。
“有劳公公替我们通传一声。”谢容华含笑的说道,态度从容大度,接人待物进退有度,是这些年来在商场上养出来的八面玲珑。
这般端庄大方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在马车里抱怨头饰太重、衣服太厚的活泼,安王殿下眼中溢出一丝笑意,未曾笑出声,便被某只以眼神警告了。
二人的互动,张福喜都看在眼中。他历经三朝,在宫中都是人精了,见姬桁如此模样,心中暗自诧异:看来安王殿下对这位小王妃,倒真是欢喜的很,不过……
安王殿下越是满意,圣上可就……
到底这些并非是他这个做奴才多言的,张福喜尽职尽责的将二人引进了内殿,便退了下去。
内殿中,并非是谢容华所想象中的那般只有帝后在,而是后宫中颇受宠爱的楚贵妃也在,正在依偎在惠帝身边,面前摆放着一方古琴……
而一旁的章皇后端庄的坐在那喝茶。
比起来,楚贵妃倒更像是这后宫的主人。
远远的,便听到了楚贵妃的娇笑声。
“‘与天毋极,与地相长’是什么意思啊?”
‘与天毋极,与地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