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燕京五年,对于燕京的地形了如指掌。四海商行的势力,已经深根扎入燕京,只要姬桁与他们撕破脸,一声令下,四海商行与天策军里应外合,燕京危矣!
此时不知是何时开始下起了雪,雪花簌簌而落,寒风朔骨,卿如晤着一袭白色大氅,看似风轻云淡,但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看着如同铁笼封锁的宫城,里面的消息传不出来,外面的消息也递不进去。八方宫城封锁,封锁的突然,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究竟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燕凰是否安全。
但现在他要面临的,就是解决眼前这个处于震怒之中,一声令下,便就是血洗燕京的安王姬桁。
“今日之事,绝非是我算计。”卿如晤努力忽视着架在脖子上,随时能要他性命的剑,恳切的说道:“我知事已至此,在下再多辩解王爷都听不进去,但圣上如今在宫中——圣上于我,对一如安王妃对安王殿下那般重要,请安王殿下相信卿某的诚意。”
这位出身寒门,权倾朝野的太傅如是说道,清润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开,跟随再卿如晤身后的侍卫以及城楼上的守军却是面面相觑——他们听见了什么?
卿太傅,对圣上竟有那样的心思!
可他们,不是师徒么……
但是显然,卿如晤这般剖析却让杀心已起的姬桁神色微微松动了几分,他还是收回了手中的剑。
卿如晤当众说这样一番话,无疑是在自毁声名,亦是他向姬桁证明清白的决心。以清誉,换取姬桁的信任。
纵使姬桁此时恨不得将卿如晤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如若不是他为了燕凰百般算计,谢容华又何至于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只是可笑……
姬桁冷冷的看了卿如晤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讥诮的弧度,讽刺道:“卿太傅对圣上倒是机关算计,可圣上,似乎不能领卿如晤的情啊。”
此时卿如晤挨了姬桁一掌,本就受了内伤,如今又被他如此的冷嘲热讽,险些呕出了一口血。
素来风姿清雅的卿太傅,此时难得的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苦笑连连道:“安王殿下不要挖苦在下了,当下要紧的,还是商议对策吧。”
宫门已锁,他们没办法进去,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而卿如晤真的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姬桁的天策军踏平燕京,如今他只求里面那位可要平平安安的才是。
卿如晤苦笑的说道:“我已经青苑去寻呼延寂雪……”
都已经这个时候,不管那呼延寂雪是什么来历,总不能再继续藏着掖着了吧。
听到呼延寂雪的名字,姬桁的眼底浮现出一抹凛冽的色泽,须臾之后,让林子枫带那数百的随侍离开。
就在此时,被卿如晤派遣前去请呼延寂雪的青苑匆匆的赶了回来。他没有请到呼延寂雪,而是带来了另一个噩耗……
“长公主府大火,长公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