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堆的奏疏,便是求娶折子。
驿站的安防工作是陆圻负责,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嘉胤帝火冒三丈,迅速将此事镇压了下去。如今陆圻正在刑狱司领罚。
颜妤快速地翻阅着这些奏疏,越看她越气,气得她想直接将这些奏疏烧成灰烬扬了。
然而,她翻着翻着,却看到了其中一本奏疏,她的动作顿住了。是邑国的国书,上奏人是宇文邧。
宇文邧也来了!
上辈子的万寿节,他并没有来,这辈子,他来了!
颜妤的脑子轰的一声作响,满脑子闹哄哄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只感觉到喉咙涌起了一阵腥咸味。
满眼是颜禛惨死在乱箭中,以及满目疮痍的大瑨河山……
感应到身旁小姑娘的异常,墨瑆转头看向了她,见她目光怔滞,疑惑地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移。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奏折的那个落款上。
喉结微微动了动,他慢条斯理地从小姑娘的手里抽出了那本奏折,连同地上的其他奏折,递给了双喜。
“墨瑆,你倒是给朕说说,这些奏折,朕批还是不批?”
墨瑆缓缓将视线从颜妤身上收回,对上了嘉胤帝警告意味的眼神,目光如炬。
“臣能守护大瑨的每一寸河山,断没有护不住自己妻子的道理!请皇上明鉴。”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世的血淋淋的钩子,是时候拔掉了。
☆、茕茕伶俜
两人从御书房出来, 墨瑆牵着她,颜妤整个人像灵魂出窍了一般,呆滞地跟在墨瑆身后, 亦步亦趋。
小姑娘出奇的安静,静到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
若不是他一起进的御书房,否则, 他都以为,他的小娇妻被换人了。
越想越不对劲,他倏地停住了脚步, 刚一转身,她直接撞了上去, 撞到了他的怀里。
猛然仰起了头, 两人目光相撞, 小姑娘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红红的。
哭鼻子了?
想起奏疏上的那个落款, 墨瑆心底沉了沉。
墨瑆正要开口,展云赶了过来, “侯爷,前线有急报。”
这时,颜禛的随从也急色匆匆赶来, “侯爷,殿下有请。”
墨瑆垂首看了看颜妤,神色担忧。听到他有事要忙, 她强打起了精神,“夫君你忙去吧。”
军务要紧,他不能耽搁,抬手捏了捏小姑娘的俏脸, “乖乖在重华宫等我,嗯?”
小姑娘木然地点了点头。
颜妤回到了重华宫,宇文邧亲自来了,还递了求亲折子,他是个什么态度,她心底完全没底。
狼子野心的邑国,阴毒伪善的宇文邧,怎么可能是真心求娶她?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亲自来了呢?
她闭上了双眼,拼命的回忆上一世和亲途中,是否有什么所见所闻,是她遗漏掉的关键。
毕竟是上一辈子的事了,有些记忆已经模糊。想来许久,她脑海里像走马观花一般,依旧过滤不出有益的信息来。
上一世,她刚进了邑国的都城,都等不及拜堂,宇文邧便迫不及待地露出了真面目,这说明,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她当人质,而是和亲的过程。
怕是想要借和亲,掩盖什么目的。
她思来想去,打算将和亲的路线给画下来,给墨瑆与颜禛,也许他们有经验,能发现异常。
所幸,上辈子她满怀的欣喜雀跃之心,几乎摁耐不住,小脑袋几乎都在往外车窗外看着,对沿途的一些见闻,多少的有一些印象。
然而,当她执笔的时候,才发现,无从下笔。
不管前世今生,她都不爱读书习字,琴棋书画只是略有涉略,并不擅长。她画了一遍又一遍,纸张废掉了一张又一张,还是没能画出像样的路线图来。
她越画越着急,生怕会耽误事,急得眼泪不停地往外涌,模糊了双眼。为了看清笔下,一边画着,一边抹泪。
可是,眼泪越抹越多,纸张都被滴落的泪水浸湿,最后,她崩溃得大哭了起来。
她非常焦虑,不知道宇文邧究竟会做出什么来,她不愿意再见到上辈子那样的悲剧!
一旁流萤吓懵了,不知所措地哄着她。
她擦干眼泪继续画着,不知画了多少遍,才勉强将路线图画出来,急忙让即刻流萤送去了东宫。
把画送了出去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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