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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宜的回复果然来的很快,正坐在桌前吃饭的岑闻持续听到手机的叫唤。不堪其扰地让人拿了过来,一翻开手机,就看到“刷刷”弹出的一堆消息,全是林一涵相关的资料。
林一涵现任金主的信息和莫弈给的资料基本符合,其他背景介绍也都大同小异,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林一涵之前的确有过一位女性金主,叫纪韵。虽然鹿宜对纪韵的描述也大多语焉不详,但是在莫弈那里,纪韵的整个存在都被抹杀掉了。
岑闻暗暗心惊,看来这位纪女士,很有问题,两边人都没有给出她详细的身份背景。但无论如何,莫弈不可能了解的信息还不如鹿宜多,他肯定是故意隐瞒的。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是有利益关系?或者是怕被牵连还是故意隐瞒?
他有些坐不住,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无法整合,也推断不出什么。说到底,最让他难受的,还是被信任的人欺骗。虽然早就想到了莫弈会对他有所隐瞒的可能性,他之前有那么多诡异的反应,却都被一一忽视,并不是因为没有注意到,只是实在不想往这方面去猜测。真是太可笑了,即便事实摆在眼前,也有些逃避而不敢相信。
没想到,在继傅止言之后,还会再次被信任的人欺骗。信任,是这么不值一提虚无缥缈的东西吗?想想刚被做到昏迷还躺在床上的人,心里一阵绞痛。两个人才刚刚有些起色,信任才刚刚修复一些,就又……
他苦笑起来,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想,也许他们两个人天生八字不合或是什么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误,本来就不该期望些什么。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上,眼睛通红,发丝凌乱。管家闻讯而来,见他这个状态更是担心不已,却被他摆摆手示意没事,只好心事重重地退下了。
整理好仪态,大概平复了一下情绪,岑闻一脸凝重地拨通了莫弈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从那边传来轻佻的问候:“喂。又怎么了大少爷?”
岑闻没心思和他胡侃,直接看门见山:“纪韵的事情,为什么要瞒着我?”
那边沉默了。
“莫弈,别骗我,为什么?”
“你怎么查到纪韵的?”那边语气也严肃了起来。
岑闻止不住地冷笑一声:“我自有我的办法,和你无关吧。”他压低声音,隐有威胁之意,“我再问一遍,为什么?”
那边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担心……”随后顿了顿,“至少告诉我,你知道到什么程度了吧?”
“现在只知道林一涵以前跟过她。”岑闻眯起眼睛,愤怒到极点反而微微笑了出来,“不过,知道了这个,也就知道林一涵说的那些应该不假。我家里出事,和纪韵、傅止言,应该都脱不了干系。”
“那莫弈,你呢?你在中间又充当什么角色。你们只是认识?还是,你也是帮凶。”
那边明显慌乱起来:“岑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果然知道什么!莫弈,我之前那么相信你……"他说着,声音低落下来,止不住的有些颤抖,然后语气又激烈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把我像傻子一样蒙在鼓里骗着我玩很有意思吗?还有傅止言……他是不是也知道,哦不,他肯定知道,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岑闻!不是的,你先冷静点。”那边迅速打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之……”
“冷静?我怎么冷静。那可是人命啊!公司一夜之间倒了,父亲跳楼,母亲重病至今。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当然可以冷静,风凉话谁不会说?你们所有人都是帮凶!”
“好了!岑闻。总之,见面说吧。”
电话很快被挂断,别墅里空荡荡的,仿佛只有岑闻一个人。
他合上手机,莫名有些茫然,视线直直盯在某一处上,却也没有在看什么。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傅止言的各种样子,一脸情动的样子,低眉顺目的样子……
这么久了,他其实已经逐渐接受了傅止言,毕竟如果这些表现都是装出来的,那演技也太好了。即便是影帝,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戴着面具。更何况面对自己刻意的为难,和毫不留情的性虐,他也没有任何反抗。就算不承认,还是会忍不住去想,也许影帝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喜欢自己。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从家里破产,到结婚,再到下药发生关系,也太顺理成章了。那他这些举动还能算喜欢吗?真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会舍得用这种让人家破人亡孤苦无依的手段吗?
“傅止言,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可以被设计的玩物吗……”岑闻垂着眼睛,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看和莫弈约的时间差不多了,岑闻才出门。久违的站在公司大门前,抬头仰望这高耸入云的大楼,不由得回想起当年被迫签入公司的屈辱来。他眼神暗了暗,这种屈辱,都是傅止言施加给他的。
周围的人川流不息来来往往,有人对驻足于门前的他投来奇怪的视线。岑闻报以冷笑,结束了感慨,抬脚步入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
', ' ')('方。
等候电梯的人并不多,除了岑闻,只另有两人。那两人似乎是一起的,一个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左右的样子,还是学生打扮,但穿的很不错,应该也是谁家的公子。另一个则年长一些,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看起来应该也是青年才俊,虽然不知为何有些脚步虚浮,但还是能看出他久居高位。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岑闻长腿一迈,离得近抢先进去了,然后在按电梯的位置等候另两位。擦肩而过的瞬间,岑闻瞥见了那位才俊颈间的勒痕,猛地抬头,向那人看去,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味道扑入鼻尖。
电梯门缓缓合上,密闭空间内,细微的器械震动的声音低低的骚动着听者的神经。那位学生似是注意到了岑闻的举动和惊异的视线,他挑了挑眉,吹了声口哨,笑了起来:“没想到能碰到同类?”
然后晃了晃手,另一人止不住地溢出喘息,微微颤抖起来,靠在电梯墙上。
岑闻厌恶地收回视线,不想和这些居高临下蔑视他人的人有任何接触。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愣神,自己对傅止言做的那些事,和这些满不在乎玩弄他人的二代们,又有什么区别。
也因此,他错过了身后那道带有探究意味的,若有所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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