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很开心。
人这一辈子短暂的很,没必要为别人而活,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这一日德嫔正陪着胤禛下五子棋,只听说宜嫔来了。
宜嫔?
胤禛对宜嫔印象不坏,宜嫔长得好看明艳,虽说性子有几分骄纵跋扈,但心眼不算坏,对后宫中的女人啊,要求可不能太高。
这宜嫔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主儿,除去自己妹妹郭络罗贵人,并不常与别的妃嫔打交道。
更别说这么冷的天还主动前来永和宫做客,换在先前,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儿。
德嫔连吩咐红玉上茶上点心。
宜嫔还是老样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眉眼里却带着几分憔悴之色,寒暄几句更是开门见山道:“……说起来自上次皇上来过一次永和宫后,就再也没有翻过绿头牌,本宫想着就算是皇上公务繁忙,也不能繁忙至此吧?”
说着,她忍不住扫了眼坐在一旁抱着阿福的胤禛,想了想,觉得胤禛还小,有些话应该也是听不懂的:“本宫是个什么性子,便是你没怎么与本宫打过交道,应该也是听说过的,本宫向来是个直来直去,有话直说的,当着你的面也不想藏着掖着。”
“上次你侍寝时,皇上……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胤禛:!!!
他忍不住心中暗道,宜嫔还真是威武,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啊!难道她是怀疑皇上……不行了?
德嫔的脸一下红到了耳后根,低声道:“这,皇上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宜嫔微微皱眉:“那难道是皇上最近有什么别的癖好?”
说着,她更是微微叹了口气:“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本宫也是抱着六公主去过御书房几次的,发现皇上身边奉茶的小太监好像换了个人,长得很是眉清目秀,若是皇上没有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皇上喜欢上了那等阉人?”
越说她越觉得担心,毕竟从前她也是见识过皇上的威武雄壮的,苦着脸道:“本宫未入进宫之前就曾听人说过有些人的确好这一口,万一皇上也想尝尝鲜……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尝鲜也就罢了,但就怕彻底迷上这一口!”
胤禛紧咬下唇,低着头,竭力不使自己笑出声来。
倒是德嫔听闻这虎狼之词,一张小脸是通红通红的,磕磕巴巴道:“应该不会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宜嫔只觉得自己猜的是八九不离十,委屈巴巴道:“上次本宫去御书房时就发现了那小太监很有些不对劲,还专程将他请到翊坤宫来过了,本宫还未开口问话了,他就吓得瑟瑟发抖,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这话,德嫔可真不好接。
她也不敢接。
别说皇上宠幸一个小太监,就算皇上宠幸一群小太监,六宫之中除去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谁敢多言什么?
就连骄纵如宜嫔,也不过是私下发发牢骚罢了。
宜嫔也只敢私下问问而已,好在这话说出来后心里就好受多了,最后是失魂落魄走了。
胤禛觉得这个宜嫔有点意思!
德嫔显然把宜嫔的话听到心里去了,虽说心里不如从前那般在意皇上,但若是皇上喜欢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小太监,想想心里还是觉得怪膈应的。
可因为宜嫔的话,胤禛一个人躺在床上咯咯笑了半夜。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宜嫔这性子,这话迟早要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他很好奇,若皇上听闻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果不其然,宜嫔是个藏不住话的,自己心中的猜测不仅与德嫔说了,也与自己的亲妹妹郭络罗贵人说了,思来想去,甚至还与皇太后探讨一番……到了最后。后宫中大半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就连太皇太后也知道了,派人去提点了皇上几句。
皇上一听这话脸色果然不好看,可宜嫔是个什么性子,他也不是不知道,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儿训斥宜嫔一顿吧?好像也不占理!
说起来,皇上夜夜宠幸卫氏已有月余,想着这般拖下去也不好,索性给她个名分好了。
皇上与太皇太后提起了这事儿,太皇太后早就将卫氏打听的清清楚楚,如今也不意外:“……这女子倒是个老实本分的,从前哀家便想劝你,早日将她纳为妃嫔算了,可你也不是小孩子,哀家想着你心中已有分寸,就没有说这话。”
“过不了几日就是除夕,索性便由哀家在除夕夜封她为常在吧。”
她老人家想的周到,后宫之中没谁是傻子,突然将皇上身边的一个宫女封为常在,只怕前些日子皇上的荒唐事儿都要被众人知道,由她老人家出面册封,可能更为合适些。
谁知皇上却是微微皱眉:“老祖宗,给双姐常在位份会不会低了些?”
双姐正是卫氏闺名。
太皇太后扫了皇上一眼,已猜到皇上对这女子上了心,淡淡道:“本就是辛者库出来的女子,这些日子无名无份在乾清宫当差,赏她一个常在身份,哀家觉得已经够了。”
“皇上可别忘了,五公主生母布常在还只是常在身份了,你越是看重她,只怕旁人就越是忌惮她,这个道理,想必皇上应该知道。”
皇上只能应是。
他很清楚,当初德嫔有佟贵妃,有太皇太后护着,才能一路平顺,如今卫氏一事揭开,只怕会成为众人眼中钉肉中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