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舒,你听好了。”
“我知道你找了人跟着我,你也知道今天我不单是和秦臻两个人一起出去的。”
“我在国外买了房子,机票就订在年后。”
“你跟我一起走,就我们两人……去好好治你这个破毛病。”
陈厉完全覆在曹舒身上,每一下都进到曹舒的最深处。他咬着对方的耳朵,动作迅猛又毫不留情,鼓胀的大腿肌肉撞上曹舒的身体带出沉闷的响。陈厉一遍遍抚着对方汗涔涔的后脖颈,像是安抚一只炸毛惊恐的小动物。曹舒在他身下颤抖着蜷缩起身体又被迫展开,整个人被情.欲冲击得快要融化。从得到陈厉进了酒吧的消息的那一刻起就不受控制地疯狂啃噬他理智的焦虑被身上的男人镇压,被颠得七零八碎,全融化成柔软又温暖快感。曹舒眼睛里泛出水光,他拼命把头往后仰去够陈厉的嘴唇,然后如愿被对方吻住。外边绽放不休的烟火终于落下帷幕,夜空已经泛出一线白光。
“我们去,结婚。”
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曹舒身体中堆积的甘美此刻达到顶峰霎时炸开。□□温和的余韵和疲倦像潮水一般上涌,曹舒用力抓紧了陈厉的衣袖,张嘴迫切的要发声确认,却只在嗓子里发出一声哭泣般的颤音。伏在他身上的男人仿佛轻轻叹息了一下,曹舒的记忆停留在额头上被落了一个温柔的吻,然后便克制不住疲倦沉沉睡去。
自从被陈厉“求婚”之后,曹舒就一头扎进了工地里。陈厉去酒吧的事情重拿轻放一举揭过,换成曹舒天天睡在初云镇夜不归宿——一直到除夕夜到了,项目暂停,工地的工人都放了假,曹舒才踏着郊区的炮竹声推开别墅的门。
屋里的沙发被铺上了绣着娇艳牡丹的大红色垫子;茶几上的果盘上垫了红纸,象征吉利的小橘子在里面堆成了小山;前两天被糟践过的地毯拿去店里清理了,露出底下原木色的地板,映着房间的灯光反射出朦胧的光晕。厨房里有锅铲碰撞的声音,曹舒走过去的时候陈厉正端着一大盘饺子出来,他身上穿着随手在超市里拿的围裙,上面还印着大大的米奇。曹舒在陈厉弯腰把饺子放上桌的时候从背后抱住了他,充满了年味的房子,食物的香味,这些只在曹舒童年出现过的东西隔着久远的时光重现在他的生命里。他把半张脸都贴在陈厉背上,这一刻显出的不设防的稚气仿佛时光回转,那个会面无表情红着耳根和对方告白的小曹舒重新出现。
陈厉拍了拍曹舒环在他腰上的手,语气里带着纵容。
“这时候知道回来了?……去帮我把鱼端出来。”
曹舒用鼻音应了一声,在陈厉身上又赖了一会儿才和帮着他把厨房里的菜都端出来了。陈厉做得多,年糕、红糖汤圆、清炖黄鱼、蛤蜊汤、油焖肘子……零零碎碎的家常菜摆满了一张长桌,外加还腾着热气儿的饺子。曹舒看着这些菜眼睛里都是笑意,千年难得一遇的去把电视打开了。他想找春晚,但是不知道在哪个频道,这回竟也耐心地坐在沙发上一个个找过来,直到听到国人都耳熟的小品的声音才转头朝陈厉笑。于是陈厉也笑了,过去把人拉过来吃年夜饭。
曹舒一口一口把菜都尝过来,他现在胃口还不很好,但是饶有兴致的一直坐着。就算肚子饱了也用筷子点一点菜,陪着陈厉吃。那盘油焖肘子全给陈厉啃了干净,曹舒只在开头尝了一块皮。那时候觉得有点腻,现在看陈厉吃的开心又有些心痒——可惜陈厉完全没有给人让的意思,曹舒用眼睛盯了他半天也没得到个表示,最后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陈厉慢条斯理地用湿毛巾把嘴擦干净了,等人真有些气了才把曹舒拉过来,用满是肘子味儿的嘴去亲他。
“要吃啊,来来哥给你尝尝。”
陈厉也就是闹着玩一玩,没敢真亲,没想到曹舒反而一转头碰上了他的嘴,两个人接了个肘子味的湿漉漉的吻。曹舒放松地靠在陈厉怀里,慢慢从西装兜里往外掏东西。他在一片平和的新年气氛里不由自主地想,他生病是有原因的。
——这个人这么好,凭什么就和他绑在一起了,撞了大运。
一个黑色丝绒的正方形小盒子躺在曹舒手上,他把里面稍大的那只男士对戒戴进陈厉的手指上,纯银戒指上环了一圈金边,衬着陈厉骨节分明的手显出低调的奢华。曹舒盯着那只手呼吸急促,他把陈厉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脸,感觉到坚硬的戒指咯上脸颊,才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我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不管是年后,还是今天、明天、后天,我们都可以马上走。”
曹舒握紧了陈厉的手。
“马上就走。”
第26章第二十六章
最后还是在这里过完了年。
新年里陈厉找了个空去拜访了原主的父亲,偷走了人家孩子的身体还要出国一去不回,怎么着也得和陈父知会一声。那天他和陈父坐在陈父的订的大酒店里,桌上摆满了矜贵又没什么烟火气的菜。陈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但那种颓丧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陈厉再看就没有了。
陈父对他笑的温厚,细细的皱纹铺散在眼尾,他已经不年轻了,却还能算得上是英俊的,不难看出过去是个怎样的美男子。那阵短暂的哀伤过去之后他望着陈厉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怀念的光,这目光大约是透过他去看原主已逝的母亲。陈厉想,就单单是这个眼神,那段陈父口中所提到的爱情就的确是存在的。
“你是有主意的孩子,像你妈妈……在这我也没有好好照顾你,出去就出去吧。”陈父说着,视线落上陈厉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去和人家好好生活。”
“是个男人,所以没有带来给您看。”
陈厉转了转手上的银戒,他看着愣住的陈父语气郑重。
“是我爱的人。”
陈父没有沉默太长时间,他只略一缓了缓神,便叹了口气。
“我没让你妈妈开心一辈子,只要你快快活活健健康康的就好。”
终于出国,飞机没入蔚蓝的天空,周围是薄雾似的云层。陈厉的手被曹舒握在手里,自从带上戒指之后曹舒没事儿就喜欢拿着他的手去看。陈厉反握住曹舒的手,和他五指交缠,侧身咬着他耳朵叫了一句“媳妇儿。”
然后曹舒的耳朵就在陈厉的注视下一点点的红了起来,那朵朵红云悄悄蔓延上曹舒的脸颊,是艳丽的桃色。他忍了忍,还是转头问陈厉。
“你和陈…提我了?”
“可不是,说去外国结婚。”
曹舒克制不住地笑起来,养回肉的脸上陷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他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辈子的夙愿突然成了真,他有种置身梦境的不真实感,因此茫然失措,欢欣中又交织着种种害怕。曹舒不想让陈厉看出来自己的患得患失,只握紧了对方的手,说句要睡了,就把靠背放下来躺上去闭上眼。
陈厉要了床摊子给他盖上,注视了人白皙的侧脸半刻,就把准备好的药放在小桌上,等到了中午叫他起来吃。
陈厉找的是一个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的国家,那是北美的一个小洲,陈厉在郊外的乡村盘了一片农牧场。牧场里养了牛羊,旁边是用来种植玉米的大片土地。这里只有蓝天,泥土和草坪,每个农场主都离的很远,陈厉和曹舒的小家孤零零的坐落在辽阔的土地上,有种浪漫的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