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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舒被带到这里的时候完全愣住了,陈厉帮他把自己关了起来,这里没有谁能从他身边把陈厉带走。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拖着陈厉在这里耗一辈子。

“没有叫人,所以牛奶要自己挤……挤不来再叫人。”

“我买了辆吉普,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们就开车去镇上买。我不会说英语,你来挑,我就负责结账。”

“我问过了,原医生说你现在状况稳定,只要按时吃药就没问题。镇上也有医生,以后我们隔几周去看一看。”

“我把你治好,好不好?”

曹舒的眼眶红了,他握紧了自己的手,手背痉挛般地颤抖,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鲜血一滴滴从掌心渗出来——他没感觉到痛,缓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掐的是陈厉的手。陈厉看着他,摊平了手给他看,比曹舒大了一个尺寸的手掌染了血迹,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在蔓延的红色里反着光。

–我不要,治好了你就走了。

可是我们结婚了。

–你在说谎,你只是打算丢下我。

可是我们结婚了。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呢。

……

我们已经结婚了。

曹舒喘了口气,像是捉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盯着陈厉手上的戒指。他颤抖的左手也紧紧覆上自己的右手,用指腹一下下摸着手上的刻着陈厉名字的银戒。这一刻曹舒的嘴唇完全白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可是陈厉没有说话,近乎残酷地用温柔的目光无声逼问。曹舒喘了口气,因为哽咽喉结不住滚动,眼泪大颗大颗的从他黑色的眼睛滴下来,有些落到陈厉的手上。

“好……”曹舒咬着牙,努力从扭曲的喉部肌肉中挣扎出来一个字。

“好。”

陈厉迅速伸手揽住说完后就脱力往下倒的曹舒,他扶着对方的后颈把他的脑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低下头用嘴唇不住亲吻曹舒的发顶。他的手掌在曹舒颤动的脊背上用力磨蹭,一下下擦出的热度让对方的颤抖慢慢平息。陈厉咬着他的耳朵安抚他,告诉他他说的有多棒。

“宝贝,宝贝看着我……对,就是这样。你说的对,治好之后我们也还是两个人。想去哪儿去哪儿,就留在这里也没有关系。”

“放松,放松……”

曹舒的双手像铁钩一样抓着陈厉的衣领,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双手扭曲的弧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他听着陈厉的话缓慢的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于是陈厉就俯身在他湿漉漉的眼尾舔了一下。微风拂过,这个小洲的冬日存有暖和的阳光,曹舒的手被陈厉握住,男人耐心地掰开他僵硬的手指,然后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根亲吻过去,直到他的指尖发暖,整个人蓦地放松了。

陈厉和曹舒就此在这里住下。两个缩在那栋小别墅里,里头扔满了各式各样的软和的抱枕和毯子,地板上也铺着厚厚的绒毛地毯。壁炉的柴火不分白天黑夜的总烧着,从窗户望出去牛羊成片,偶尔顺着微风漫来一阵青草香。没有人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满身戒备,曹舒总是被陈厉抱着靠在距离壁炉最近的沙发,天冷的时候空调也要开着。曹舒被陈厉用毯子包起来,他就像小猫一样蜷缩在陈厉怀里。一天到晚都是陈厉在忙,曹舒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只有在天气好的下午陈厉会让曹舒出去骑马,这回轮到陈厉给曹舒“放风”。曹舒的骑术很好,陈厉就在边上看着他,枣红色的马匹由慢到快架着曹舒在原野上飞奔。曹舒握着缰绳,双腿夹紧了马肚,他的身体前倾,绷紧的脊背拉出一个好看又精神的弧度。等到马蹄上抬伴随一声嘹亮的马嘶,曹舒勒紧缰绳,侧身利落地从马上下来。

至少单从身体状况而言,曹舒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只是有时候陈厉会放曹舒一个人在家,时间从短到长。他每次都会给焦躁不安的曹舒带回来一些小礼物,有制订的手工情侣衣服、一大束玫瑰,也有一个苹果、装在玻璃瓶里的壳很漂亮的蜗牛,甚至他身上从外面带来的雨露香气。

陈厉每次出去都会留字条,他让曹舒给他打电话,但绝对不允许曹舒出来找他,因此陈厉也只买了一辆车。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被雇佣跟着陈厉的人的地方,曹舒能依靠的就是陈厉的那张字条。他一开始在陈厉出去以后无时无刻要打过去电话,但在他后来发现只要他打电话的时间缩短,陈厉回来的时间就会提前以后,他学会了忍耐。

在曹舒奇迹般的在陈厉出门一周未归,而他只像正常恋人频率联系对方之后,陈厉给他带来了盛大的礼物。

——一个婚礼。

第27章第二十七章

曹舒窝在沙发上盯着桌上的药瓶,现在的药瓶被陈厉换成了玻璃瓶装,看起来不像是治疗可怖精神病的东西,反倒像温和的维生素,或者只是一种糖果。

药瓶下压着陈厉离开时留下的字条,男人的字体劲瘦——这是以前曹舒逼着他按着自己的喜好练的——上面写了出门时间和归期,剩下的一句话是叮嘱他好好吃药。陈厉这回出去的比较久,曹舒已经在家里呆了整整三天。但他的作息还是和以前一样,早上九点醒来之后下楼,桌上已经摆上了早饭;中午他在用电脑远程处理公司事务的时候会碰到来送饭的妇人,那是个金黄色头发蓝褐色眼睛的女人,生的白胖,脸颊上有一些雀斑。她非常热情也心善,被陈厉托付之后每餐都准备的很仔细,因为陈厉说:“是生了病的爱人”;到了下午曹舒会照常去骑马,偶尔兴致来了去挤一挤羊奶。如果被他选中的羊给他脸色看,曹舒会在那只羊身上打标记,然后等陈厉回来的时候让他把羊炖汤。

出国前陈厉把自己的酒吧让给了秦臻管着。而曹舒干脆请了CEO去自己公司代理执行总裁,他则荣升董事长,一般除了重大决议平时要不了曹舒插手。一开始到了这里的时候两个人就像连体婴似的黏着,曹舒各方面状况飞速上升,但他也变的相当依赖陈厉,对任何事都显得懒散,仿佛是弦绷得太紧的过去留下的后遗症。陈厉给两个人都备了电脑,他发现这点就是因为曹舒从来不动它。从这以后陈厉开始掐着时间外出,第一次他是在曹舒睡觉的时候出去的,回来之后个对方切切实实地打了一架。两个人都挂了彩,身体恢复了的曹舒差点没骑上来把陈厉活活掐死——后来陈厉才知道曹舒压根没看那张字条,以为是什么诀别信。

壁炉里的炉火烧的正旺,大厅里还开了空调,曹舒赤着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只能感觉到十分的暖意,尽管外面冷风呼啸。曹舒盯着药瓶发呆,直到壁炉里的柴木被炽热的火蛇舔得表皮爆开,噼啪的声音将他惊醒。他沉吟了一会儿,站起来拿着药瓶走进浴室。瓶盖已经被打开,曹舒一倾手里面的药就可以被倒进洗手台,他要做的只是冲一冲水。

……管他呢。

曹舒低喃。只要他把药换成维生素,或者随便找个理由说打翻了药瓶,甚至明目张胆地不吃药……只要这样,陈厉就不会再出门了。

我控制不了自己。

曹舒想,他已经相信陈厉会回来了,只是忍受不了陈厉离开的时间而已。就像他的父母,就算曹父一开始只是为了生意不得不去的应酬,他在酒桌上耗的时间还是活生生地把那个女人逼成了疯子。想到他母亲的时候曹舒的手抖了一下,有两颗药丸顺着瓶口滑出去掉了下来,躺在白瓷底上。曹舒的心蓦然划过一道尖锐的恐惧,几乎是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捞。他单手撑着洗手台,动作停顿在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的那一刻——他原本就是打算要把药全部掉下去的。

当一个人没有希望的时候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但有了之后呢?

曹舒撑着洗手台的那只手臂肌肉鼓起,他像尊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池壁里好像载了一个漩涡,那个漩涡把曹舒的目光吸进去,在他眼睛里头泛起惊涛骇浪。被他窝在手里的药瓶是一个方向杆,它能决定曹舒是否驶进深渊。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其实只够外面的寒风停下来,让太阳勉强从云层中露个头。曹舒打开开关用水把那两颗失手掉下去的药丸冲下去,然后收回药瓶回到大厅,缩回温暖的沙发就着热水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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