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恰好崔氏就咒在了这一点儿上,老太太就受不了了。
何况,随着儿子渐渐长大,安国公又渐渐不问事,越发养得老太太一副唯我独尊的性子,动辄就觉得自己手握了生杀大权,让人生就生,让人死就死,不说越老越良善,偏偏心思越发狭窄阴毒。
又说,荣三爷手脚麻利,过了不久,他的“美事”就传进了府里。
自古就有榜下捉婿的美事,奈何荣三爷家中已有娇妻,尽管他风度翩翩、儒雅俊美,也不得美人青睐。可是若荣三爷丧妻,虽然是继室,也有人是一千个愿意的。状元郎跨马游街时的风采,不知留在了多少姑娘家的心里。何况这位状元郎还是安国公的三公子。
在翰林院的尊贵前途和状元郎的才华跟前,“庶”字几乎就可以忽略不提了。
阿雾安静地坐在屋里描花样子,紫扇忽地从外头回来,没遮没拦地嚷道:“姑娘,大事可不好了。”
阿雾抬头看了一眼紫扇,放下手里的笔,走到南窗炕前,从小几上温着的双层青花鱼戏莲叶瓷壶里倒了一杯热水,就势坐了下来,“怎么了?”
院子里有小丫头在玩耍,紫扇作势就想放下窗格,却见阿雾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阿雾催促着紫扇。
紫扇赶紧道:“外面那些碎嘴的,说咱们太太身子不好,老爷就等着续弦呐,连续弦的是谁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啦,姑娘,你快想想法子,咱们可怎么办呐?”
阿雾想不到荣三爷手脚这样快,不过也是,崔氏这都被折腾了七、八日了,若再久些,后来就算没折腾掉一条小命,也得仔细防着伤了身子。
“啊,他们都说的是谁啊?”阿雾也很好奇。
“说是什么文选清吏司的郎中。姑娘,这是个什么官儿啊,能赶上咱们太太家的知府老爷?”
“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清吏司郎中家的姑娘……”阿雾沉吟了片刻道:“这可不行,这件事千万别跟太太说,她如今本就不好,若听了这个,只怕真要为人腾出位置来了。”
“姑娘,你怕她作甚,就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她也不过是个续弦,还能越过嫡出的姑娘去不成?”紫扇说道。
“你不懂,若真是那清吏司郎中家的姑娘进了门,爹爹他,他只怕就再也顾不得咱们了。”
“啊,这怎么说啊,老爷平日多疼爱姑娘啊,他不会的。”紫扇不信。
阿雾自然要解释给她听的。
“你知道吏部的文选清吏司郎中是个什么官吗?”
紫扇摇摇头。
“要说清吏司是咱们国朝官职里最肥的缺也不过分,掌考文职官之品级与其选补升调之事,以及月选之政令。国朝上上下下的文官铨选、升迁皆要通过清吏司,别看人家不过是区区一个五品郎中,就是咱们府里的大老爷,安国公世子爷想攀上人家都攀不上呐。”
紫扇惊呼,“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