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被她突然的动作惊得后退一步,但是依旧没有避开虞枝枝抱腿的动作,他被虞枝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方才一瞬间的阴郁也消散无踪。
他用略带戏谑的语调说:“差点忘了,你是侍寝宫女,自然会擅长‘一些’事情的,不过目前,我并没有‘这种’打算。”
虞枝枝强忍着微妙的不适应和脸上的浅红,说道:“奴婢不是说这个,奴婢在针线上略微擅长,奴婢为您做些衣物吧。”
她自小和姆妈学习针线女红,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落下,还总是趁着空闲时候绣一些东西,交给方岐出去卖些钱。
齐琰不置可否,虞枝枝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说要她去死,那她算是成功说服了齐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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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尤怜回来,看起来没有昨日那般高兴。今日的齐琰没有对她新做的炙肉另眼相看,他没有多看她一眼,似乎她就是一个厨娘,仅此而已。
尤怜找上虞枝枝长吁短叹:“你说,五殿下什么时候才会召我们侍寝啊。”
虞枝枝摇摇头,她说:“其实我觉得现在也很好。”
尤怜不同意:“怎么会。”
虞枝枝想了一下,说道:“五殿下那样难伺候的人,在床上也会挑三拣四的吧。要是他一个不满意,我们会不会……被弄死?”
尤怜呐呐无言:“不会吧。”
虞枝枝说完就去睡觉了,留下尤怜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
但临睡前的交谈还是潜入了虞枝枝的梦里。
梦里,齐琰白袍凌乱,神色餍足,他轻柔给颤抖的虞枝枝拢好衣裳,垂下眉眼对她说:“你功夫这样差,又不肯去死,让我很为难。”
虞枝枝当下惊醒。
第8章 赏赐。
虞枝枝被自己的梦吓醒,摸黑起身点亮了油灯,从柜中取出方岐新带给她的布匹,开始做针线活。
她总感觉,若是继续混吃混喝下去,恐怕小命不保。
齐琰可是比乡里的豪强还要黑心。
天还没亮的时候,虞枝枝已经将一件锦袍做好了,还剩下零散的料子,她打算有时间给赵吉利和苍青做点小东西。
她小小打了个哈欠,眼角因困倦而微微发红,她算着还有一个多时辰可以睡一会儿,便伏在榻上沉沉睡去。
她惊醒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于是她顺手做了两个荷包,做完之后,她终于放下了心。
她也不算是百无用处,勉强应当能保下一条小命。
忖度着齐琰起床的时间,虞枝枝带上她一晚上的成果走到寝殿外。
赵吉利和苍青看着虞枝枝,赵吉利说:“虞娘子,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虞枝枝递给赵吉利和苍青一人一个荷包,有些腼腆地说:“昨夜做了一些小东西,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还望公公笑纳。”
赵吉利翻看手中的荷包,绣面用的是上好的锦缎,上面用错针法绣着郁金半见纹,配色复杂逼真,柔和秀丽。
他乐呵呵地看了又看,口中说:“虞娘子客气了。”
边上的苍青却看也没看,一脸无所谓地就挂上了,也没有说多谢。
赵吉利解释道:“苍青就是这个性格,虞娘子别见怪,说起来,他的古怪性子倒和殿下有点相似呢。”
虞枝枝想不太明白,苍青看起来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或许太过直率,所以让人感觉失礼,但无论如何,和齐琰是不同的。
她听过只是笑笑,没有追问。
里间懒洋洋传出一道声音:“谁来了?”
虞枝枝捧上新做的衣袍,递给赵吉利,让赵吉利带进去给齐琰看。
但赵吉利还没来得及进去,齐琰就走了出来。
他只穿着绢白的里衣,看见赵吉利手中天青色的锦袍,又看一眼虞枝枝,想起了昨天的事。
他很随意地将锦袍披上了身。
赵吉利马上拍起了马屁:“殿下这身真好看,器宇轩昂,气度不凡。”
齐琰低头扯了扯袖子,转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虞枝枝:“你知道我的尺码?”
虞枝枝说:“奴婢看了殿下身形,心中便有数。”
“嗯。”齐琰不知在想什么,目光逡巡在虞枝枝脸上,然后又移开,他脱下了锦袍。
“总算还有点用处。”
齐琰说道:“正好赵吉利和苍青许久没有新衣裳穿,你无事便给做了吧。”
赵吉利连连推辞,口中说不敢,苍青依旧神游似地抱着胳膊站着。
虞枝枝欲言又止。
齐琰觑她:“怎么?不愿意?”
赵吉利也悄悄看了虞枝枝一眼。
虞枝枝连忙摇头,弱弱地说了一句:“料……料子。”
齐琰哂笑:“赵吉利,给她料子。”
赵吉利动作麻利,很快拖来了一个大箱笼,齐琰随意将其中的布料扔给虞枝枝。
虞枝枝费力接了半天,齐琰无聊地合上了箱笼,吩咐苍青:“都抬给她吧,既然她开口要了。”
虞枝枝捧着一堆布,有些委屈,明明是她费力做活,怎么倒像是她在贪图齐琰的料子。
她回到西偏殿,将齐琰随手扔给她的布料整理了一下,赫然发现里面还藏着一匹蜀锦。
这可是好贵好贵的蜀锦啊。
她珍重地捧着蜀锦,更觉得齐琰很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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