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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的主人?”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知道,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我?”
“我是路灯,我是臣服于黑夜的。只有你才能与我完整契合,我只有站在你身边才彰显出我的光。”
“不,我不应该隐匿在黑夜的!我要去光下!不是你!是太阳,我追寻的是太阳。”
“不,我可爱的小怪物,只有你足够与我作伴。永远留在这儿吧,小疯子。”
你知道路灯也可以移动吗?你说傻子才信。你只在意猪肉有没有涨价,奥特曼是否真的在天的那方。你是个无忧无虑的小笨蛋。
就像我现在徒步于黑夜,急冲冲的去探究梦里虚实。出现在梦里的那只路灯镶于花坛前方,被百日草与天仙子占据着其左右。
19cm。与昨日一样,同花坛的距离没有变化。那么左右呢?我回忆着之前的距离再次进行测量。
嘴里呢喃着奇怪的数字。我敢肯定我现在的形象可以直接让路人拨打120然后转到精神病专科。
但是又何妨呢,我不是无忧无虑的,我一定要寻到它。像这样急着探实自己梦境的聪明人,世上仅我一个了吧。
测量完毕距离没有变化。呼!我如获大赦般一屁股坐在路灯小老弟脚下,轻轻的摩挲着它的脚掌。
夜,悄悄来了,暮飔的指尖勾着我的皮肤,掠过我的心上。我好像真的与它们契合了。因为此刻我想睡觉,重度失眠的患者能有此刻想安然入睡的状态真的不容易。
可是我不能,因为背后的天仙子无时无刻提醒着我,你要屈服吗?你要承认吗?
承认吧,你始终是侵犯光明的存在。承认吧,你是人人喊打的苍蝇。承认吧,你贴近我才是完整的,你就是邪恶。
承认吗?我不想承认。
突然想起裘梦送我到小区门囗时轻抚着我的眼睫,祝我今晚睡个好觉。
他说,月月,白天见。
他一定要我先离开,然后驻在小区门囗望着我的身影。我想他肯定又在心里计时。所以我在数到六的时候转过身向他狂奔。仅这么短的距离,我还是狂奔,所以没收好力,撞进他怀里。
他接住了我,看啊。从小到大都是,能接住我的只有他。所以,我还怕什么呢?
在日光扫荡尘世之际,我还要蒙着头的冲进他怀里。
我出走的灵魂一直牵引着我,冲向他。
而他站在白天里,等待我。
所以我不要承认!
我那腐臭的心思,陡峭的生命,冰冻的灵魂以及污浊的过去都是拜我生物学上的父亲所赐。可也是我注定抹不掉的,我的名字我的呼吸都是他赠送的。
我还记得我爸某次对我进行柔道的时候,温柔的唤我“月月,爸爸是爱你的。”
是啊,是爱我的。所以我出生的那天没有月亮,便赠给我靳无月这个名字。由着这个名字我注定行走于黑夜之时,还不被银色月光所庇护。
可他似乎忘了,那天也没太阳。狂风大作,雨雾缠绵,黑暗漫步。无人愿意外出,甚至在温室里还要吼着该死的鬼天气。
就如我的魂魄注定沉积在恶臭堵塞的下水道里。被人咒骂着议论,其中掺杂着可怜的叹息,但是他们还不忘了吐囗水。我被迫全盘接受。
就如我爸不定时的对我进行柔道以及各种中国功夫。我还要忍着不吭声,时不时的听着他的夸奖“踏马的,狗崽子骨头真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能想到为人师表的大学教授这么猪狗不如呢。哦不,对不起猪猪狗狗,他不配与你们相提并论。
他只配被屁嘣死,还是吃了巴豆再放的屁。
可是他没有,他拥有全新的家庭,依旧如常活在阳光的庇护下。
他却把我妈送去了哀嚎可怖的黑色游乐园,接受着各种游客不同精神的攀谈,每天陷入各种剧情抽身不得。
我记得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正与人进行出击殴打,因为那人身上的蓝色外套。后来被扎了针,是我同意的。
她躺在病床上阖着眼,对我说“妈妈觉得你穿蓝色好看。”
原来她是清醒着的,我才发现是我把她弄疼了。我坐在病床边看着抽噎的她,不敢触碰她。我怕我还会让她疼。她哽咽着对我说月月不能做傻事。我突然觉得我还是个坏人。
因为直至今日,我想杀他的心不减反增。
说了这么多该回家啦。今天陪我路灯小老弟的时间足够长。与我们可爱的万物生灵道个别,就往家走去。
我突然觉得过了今天的我将会是不同的,因为此刻我的内心酝酿出一个想法,于是我开始奔跑。
回到家后拨打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我亟待虔诚的轻抚着手机,试图从中寻求一点安心。
“喂,月月,洗澡了吗?”电话接通的一瞬万物宁静,从裘梦的声音中寻求到了安稳,我突然很想躺着,舒适的抛弃杂念。
“啊.….裘
', ' ')('梦,还没呢,你洗了嘛?”
“洗了,我想早点躺着跟你一起听音乐。”
“我现在去,马上!很快!”
“好,我等你,月月。”听着裘梦匀速的呼吸声,突然寻到对舒适的定义。
我想起刚才的完美想法,这次的计划不是邪恶的。
我想告诉他,裘梦,我们考同一所大学吧。
我想告诉他,我想用我现在的积蓄及以后的报酬养我妈。
我想把我妈接到我身边。我想他不会拒绝我。
可是我突然退缩了,我想起我现在的积蓄其实都是我妈的。我还是一无是处。
还有我妈的病情,上次医生告诉我她现在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而在混乱状态下上演的剧情中,主角通常是我爸。她还是始终怀念她的痛苦根源,她似乎忘了当初因为这场婚姻是包办婚姻而讨厌我的事实。
可她待我不差。她只是想让我完美,成为她的依靠,可我现在还没有做到,她已经放弃了。
但我真的变不同了,我相信我会是我妈,还有裘梦的避风港。
我终于抛弃黑色犯罪计划,眺望未来光芒。
把手机拿去了浴室,扩大音量听着裘梦传来的询问
“月月,听这个歌好吗?”
我在心里念着好。
随着手机话筒飘出来的音乐我的疲惫思绪一起被淋浴水波冲淡,我现在是空的,五脏六腑都被掏走了是这么的自由,我才知道。可我不能有这个想法,人没内脏器官还怎么活呢?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想活着。
就像现在听着音乐的告白,虽然知道歌词不是对我,但也是裘梦对我的另类小心机。
“因为你爱上整个夏末,
我开始迷上你暖暖酒窝,
你和我光脚并排着坐,
天南地北什么话都说,
我的小心思比你想象得还要多,
自己都难琢磨,
没想到你却使坏骗我合上双眼,
偷偷吻了我耳朵。”
我想明天见到他能否大胆触碰他的耳尖呢?答案当然是可以。被粉色沐浴泡围绕着的我小心思也被揪出来了,我突然想让他唱歌给我听。
“裘梦,我想听你唱歌。”我大声的吆喝着,我知道他会唱,因为足够好听所以我从不让他在外面共享给别人听。你们也别想啦!只有我一个人听,略略略。
“月月,等你躺着我就唱给你听。”
嘿!这臭小子,还会给我谈条件了。
好吧我挺受用的,他听我的并不代表万事都要听我的。
他是有血有肉有想法的人,哪怕是吃什么几点睡,放个屁都是随心去做的。
我喜欢他自己去做决定不管任何事。但是生存不行,他必须跟我一起活着。
洗完澡护着肤,这种轻松感让我很想与裘梦交谈,“裘梦,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看白天写的试卷”低沉,酥麻,甜润。
“月月,我在想你解题的时候魅力尽显,自信且自由。”原来我在他眼中的滤镜不是一般厚。
“是吗?”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想法“你呢?你也是这么自由,你想做什么呢?”心脏突然跳动的厉害,我期待他的答案,却又怕。
“月月,我有投资,大学我就选金融。”是啊,我为什么要怕呢?他答应我的事从来不会反悔,他想好好的我就好好的。他永远是有明智的计划。
等...等等!“投资?投什么?跟谁一起?”我太多问题了。
“品智园,跟秦思凡合伙开的,两家店。至于钱是他们借给我的。我,挺没用的。”看啊,他居然说自己没用。说这句话的他才是真的可恶,在我的心上挖伤口。
他似是累着了,我突然后悔问他这些,我才是最可恶。
可是他愿意剖析自我,我就在下面忠诚的接着。
“对不起,月月。我一直想足够强大的保护你,甚至是给你一个家。因为我做的不好,所以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他真的在愧疚。可是为什么呢?
“.……裘梦,你是接了谦虚演技的剧本儿吗?”难受死我了,更是显得我一无是处了。
可我知道他是真的觉得愧疚及害怕,所以我要摸摸我的小老虎。
“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有权利义务给予你物质生活的,你不必内疚,你已经很棒了。现在肯定赚很多了吧。”实在对不起,因为在我看来开店真的很赚钱,是我片面了。
“我..对。我当时为了开店借的钱已经还清了。月月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但是我在那打拳得到的报酬确实挺多的,我还从来没跟思凡哥说过,真挺谢谢他。”他说完轻笑了两声。
是啊,真的谢谢思凡哥。哪怕裘梦已经跟家里毫无关系,他也还是念着儿时叫他一声哥哥的情分,一直助着我们。
我时常在想我们要拿什么还呢,可是这都不用我操心,裘梦必
', ' ')('会不让我失望,也不会愧对思凡哥,我们都是朋友,不是嘛?嘿嘿。
“月月躺着了吗?”
我听到这句话的语气,猜测着他此时肯定是侧躺,但是没有缩在一起。因为我告诉过他缩着身体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我的小老虎可不能这样,所以他有意识的控制着自己。
“躺好啦!开始听裘大歌手的演唱会~”嘿嘿
“好,我想唱这首歌给你听。”
这首歌,是什么呢?
声带极具磁性的把控着歌词,调皮的变换着起伏跌宕。我还记得我是未成年,未饮酒却醉入了小老虎的专属花园。
“Causeyouare,youare,
ThereasonwhyI,mstill,hangingon,
Causeyouare,youare,
Thereasonwhymyheadisstillabovewater,
Andificouldl,dgetyouthemoon,andgiveittoyou,
Andifdeathwascomingforyou,I,dgivemylifeforyou.”
“月月?”
“嗯?”
“要睡觉吗?”
“要。裘梦,”
“我在。”
“你说,今晚有月亮吗?”
“有你的地方就有月亮星辰。”
他说,有我的地方就有月亮星辰。
他不是在讨我开心,我知道这是他的无比真心。
我突然想把我的心也掏出来亮在日光下沾满碎光献奉给他。
所以,裘梦,你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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