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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得很清楚,时间是上上周的星期六,那会你已经放假了,但是育沛还在等待他的最后一门考试。
彼时天色尽黑,你妈妈已经睡了。你躺在房里无所事事,黑夜让你的头脑更加精神;你正在找一些合你胃口的视频,企图用以放松心情。
那个直播就是在此时跳到你的主页来的。
封面上的那个人穿着白色的三点式内衣,人造珍珠串链坠在他的胯骨两边,蕾丝和绑带多少有些粗制滥造,却衬得那人苍白的肤色更加淫糜。
视频的收音十分差劲,底噪更添了一种私密感。画面里的那个人以一种敞开的姿态倚在被子上,你看着他细长的手指在那个本不该作为入口的隐秘之处进出,硅胶制的假阳具顶入时,他的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动作幅度大的时候,他口罩的底边偶尔会晃入镜头。
他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在临近高潮的时候没能抑制住喘息。
他的直播很快结束了,你点进他的主页,他视频不多,播放量也不怎么拿得出手,几乎不和观众互动,只在简介里写说他是beta。
你知道他在骗人。
他是你的青梅竹马,比你大两岁,你喊他哥哥喊了那么多年。你们一起长大,一起分化。你一眼就认得出他。
你迫切地想要跟他聊一聊,不是隔着听筒和屏幕,你需要面对面和他聊一聊。你并不是想指责他,也不是因为你在看他直播的时候硬了,你其实不知道你究竟想和他聊什么,但你知道你不能装作没看见。
“我看见了,你的直播。”你说。
育沛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但他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房间里的温度陡然升了起来,温暖的气味逸散开来,像刚出炉的松饼,又像被阳光晒过的羊毛。
你抽了抽鼻子,这个味道你再熟悉不过了。无论多先进的防溢贴都不能百分百隔绝信息素,何况你们都是alpha,彼此从不避讳。
你能从他的信息素里感受到一些情绪,但它们太复杂,你无法分辨。
你的寒毛竖起,你在轻微地战栗。alpha的信息素本能地互斥,你的信息素同样外溢,在狭小密闭的屋子里与他的僵持着,你第一次知道alpha的信息素会引发如此严重的暴虐冲动,你的头脑发热,催促着你和谁干上一架。
不,不太像。
你转过身看着你抱着腿的竹马,他脚背互相踩着,脚踝绷出漂亮的弧线,他侧脸贴着膝盖,手腕遮着眼睛,你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后颈的线条脆弱又漂亮。
你的神经在疯狂跳动,你意识到它是在在催促着你和谁干上一炮。
你第一次知道alpha的信息素也会让你这么硬。
你看着育沛。他没在看你。
你走近他,把他连着电脑椅推到墙边。耳机线被拽掉了,绞进了轮子里,你们谁都没有在意。电视剧正放到抒情的地方,音乐响在你耳边变成了催促,你俯下身抬起他的脸。
他在哭,他正垂着眉眼安静地落泪。他的睫毛如同被夜露沾湿了翅膀的蝴蝶,失去了生机低伏着。他的泪水落在你手掌上还是温热的,滑进你衣袖时就已经变得冰凉。
他是你的青梅竹马,是胜似你亲哥哥的存在,你们如家人一般长大,彼此从未有过什么越界的想法。
但你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捧住他的脸,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哥。你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干得厉害。他的视线如在林边饮水的鹿,谨慎地撞入你的眼中。
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厚重的窗帘透不过半点星光,只有电脑持续放着音画,企图破开粘腻的空气。你一掌拍上机箱,无视它吱呀的抗议,摸索着按下电源。房间很快变得更加昏暗,你视野里最亮的东西变成了育沛的双眼。你的视线紧紧攥着他湿润的眸,它们也死死地摄着你。
欲望借着夜色的遮掩,在对视中蓬勃地发酵。
他握住了你的手,闭着眼睛用脸颊蹭了蹭。你的指节碰到了他的眼泪。你的手在颤抖,你的心也是;他怎么、怎么能在你面前做出这般如交付又似引诱的神色!
你慢慢地凑近他。你在等,等一个停下来的站口,等一个将你们引回正轨的路标;然而没有。你们的呼吸交缠。
你吻住他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止住眼泪;他发出细小的呜咽,用胳膊虚虚环着你的脖子。他还在以那副安静的姿态哭泣。看起来像是学院派油画里的古典美人,有一种温和的精致、柔软的脆弱。
但你知道,他从前不是这样哭的。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情绪十分外放。他爱笑,也容易哭,除了很能忍痛,任何小事都有可能成为他眼泪的邀请函。他哭起来的时候往往什么都顾不上,你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他常因为来不及擦眼泪而遗漏剧情的细节。
你们经常在一起电影,所以你身上总是有为他准备的纸巾。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哭过了呢?
大概是他十二岁那年吧,反正他母亲那次入院之后,你
', ' ')('就再也没见他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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