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濯向裴知良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裴知良再次拍拍他的肩:“去睡会儿吧,我来洗碗,昨晚睡得早。”
傅书濯确实困了,身体已经发出疲惫的信号。他去主卧看了看裴炀,睡得还很熟,就是不自觉地往后拱着,像是没安全感。
傅书濯坐了十分钟,就帮裴炀掖了不下十次被子。
他最后还是去睡了客房,因为唯一的大次卧让给了裴知良,他只能去灼灼的小房间睡。
白猫黏上了老人,也不理他这个有钱的爹,这一觉睡得格外凄凉。
·
不过五个小时傅书濯就被噩梦惊醒,他梦见裴炀再次走丢,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去主卧,幸好人还在,但也因受凉发起高烧。
生病的裴炀最不老实,睡着了也哼哼唧唧,要人抱着哄。
他一会儿呢喃傅书濯的名字,一会儿喊爸。
傅书濯很有照顾小猫生病的经验,他靠在床上把裴炀揽进怀里,轻轻安抚顺气。
顾忌早上刚保证过是最后一次不经同意亲他,傅书濯只是克制得碰碰裴炀发侧:“我在,爸也在呢。”
不同于早上刚回来的冰凉,裴炀的手也很烫,他一个劲地在傅书濯怀里拱,直到被傅书濯抓住手十指相扣才老实。
傅书濯侧头靠在裴炀发顶,裴炀烫人的脸颊就贴着他颈窝,像抱了个大型暖炉一样,又暖又慰贴。
裴知良本想来看看儿子,看到这一幕又安静离开。
……
裴炀醒来已经是傍晚,烧退了大半,酒劲也彻底散了。
看到窗边坐着看书的裴知良他有点茫然:“爸,你怎么在这?”
“不记得了?”裴知良推推眼镜,“你昨晚跑去喝酒在人桥上撒酒疯,还上了当地新闻热搜。”
裴炀:“??”
他想打开手机看,结果还关机了,只好先充电。
他跟裴知良干瞪着眼,父子俩都不知道说什么。
裴炀有点断片,他就记得昨晚跑去酒吧买醉,中途还拿前来搭讪的人以及偶像和傅书濯类比,比对出他可能精神上脚踏两条船的事实……
再后来他觉得了无生趣就离开了,记忆就断在这里。
裴炀嗓子也有点哑:“爸……傅书濯呢?”
裴知良:“他去公司处理工作。”
其实是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炀,刚好想给这对父子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联络下感情。
刚睡醒的裴炀很懵,今天不是周日吗,能有什么工作要处理?
他刚想下床,就看见床的另一半躺着一个眼熟的大型娃娃,如果他没记错,这娃娃昨天还躺在电影院旁边的娃娃机店里。
傅书濯把它兑换回来是什么意思?
裴炀清了清嗓子:“那,他晚上还回来吗?”
裴知良诧异抬头:“回来。”
“哦……”
充上电的手机自动开机,叮得一声。裴炀打开本地热搜看了眼,还真有他撒酒疯的视频。
标题就是“某男子因和家中猫咪吃醋欲轻生”,裴炀差点裂开。
幸好视频里的他被打码了,声音也做了变声处理,喝醉的他带着哭腔控诉:“我在家里的地位比猫还低,那混蛋买玫瑰给猫玩都不给我……”
后面隐约还跟着一声呜咽。
“……”
还有什么比求死失败的事更可怕吗,有的——以撒酒疯的傻缺姿态上了热搜,供其他人欣赏围观。
——哈哈哈笑死我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说出地址,我们集资去套你家猫麻袋!你赢得你老公,我们赢得猫,双赢!
——旁边那兄弟也很搞笑啊,知道回家得跪榴莲。
——这两人都不是真的想死吧,一看就是撒酒疯啊,但幸好警察来得快,不然搞不好就真跳下去了。
——今天又认识到一种吃醋新方法,我不由看向我家天天黏着我老婆的萨摩耶……
——等这两人醒来看到热搜会不会真的想死啊(doge)
……
裴炀确实有点想死,这也太丢人了。
要是没打码,他这就不是本地热搜了,能直接登上全国热搜,毕竟某某大型公司副总经理喝醉撒酒疯,还跟猫吃醋这种话题显然很吸引人。
眼不见心为静,裴炀直接关掉手机,但尴尬一点没被缓解,毕竟还要面对一个严肃的老父亲。
裴炀第一次这么期望傅书濯在自己身边,他完全不知道该跟裴知良说什么。
他已经太多年没有和父亲相处的经验,甚至局促到不知道该怎么问候,该聊什么话题,用什么语气。
可惜傅书濯这次没听到他的召唤,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回来。
裴知良已经去次卧睡觉了,傅书濯轻手轻脚地打开主卧,想来看一眼裴炀,没料到直接和他四目相对。
“……怎么还没睡?”傅书濯尽可能放松地走进来。
裴炀不由捏了下被子:“不困。”
傅书濯只是坐在床边,离裴炀还有一个人的距离。他语气轻松:“该跟你说声对不起。”
裴炀茫然看他。
“是我考虑不周,不顾你意愿亲你。”傅书濯掌心微紧,表情却和寻常一样,“你说得对,你失忆后,我们其实才认识一周。”
裴炀不自觉地心颤:“你想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