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度甜(2 / 2)

同时,他似乎也忘了,自己过来是要干什么。

他敲开门,又半天不说话,卫染迷惑地望着他,绵密的睫毛懵懂地一忽闪。

满怀无辜的神情,丝毫没有避讳他的意识,也没觉得自己穿成这样给他开门有什么不妥。

这副天真又勾人——因为天真而额外勾人——的模样,落到沈砚眼里,简直要命。

他避开目光,努力克制血液里那股本能的涌动。

一边尽量平稳地,把手里端的瓷杯递给她:“给你泡的。”

声带一紧,嗓音还是透出点不自然。

卫染接过来,没看也没问就尝了一口。换作以前,她可不敢把沈砚端来的东西直接喝进肚子里,可是现在她却已经信任他到这种地步,根本都不觉得有必要先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种变化说来也真是奇妙。

是红糖水。

她抬头一双水亮的眸子望在他脸上:“是你自己泡的?”

沈砚微微一点头。

“谢谢。”卫染双手端着杯子,抿出甜甜的笑涡,声音细软。

其实她晚上回来之后,已经自己泡了一杯喝过,可是沈砚亲自泡了送来的红糖水,对她来说格外暖心,她当然是无论如何也要喝完的。

沈砚低眸,黑沉沉的眼底泛着异样的光,却只是平静道:“进去喝吧。”

卫染“嗯”了一声回房间里,走了两步回头看沈砚,发现他还站在门口。

“你不进来?”

沈砚微怔了下,随即无奈地一笑:“你忘了,十点以后我不能进。”

林乔和沈文山已经在去年正式结婚,卫染也就一直留在沈家继续住了下来。

不过当初她和沈砚的事情被发现之后,林乔就对让他们两人住这么近有些忧虑,本来是想让卫染搬到楼下的房间去住,保持一点距离。

但后来沈砚却专门做了保证,以后只要过了晚上十点,他就不会再进卫染的房间,林乔这才作罢了。

而沈砚,也的确是个重诺守信的人,自从做出保证以后,他一次也没破坏过约定。

但凡十点钟一过,他决不会在卫染房间里多逗留一分钟。

卫染一直觉得,沈砚尽管表面上总是那副狂妄任性不计后果的样子,可又能在骨子里保持一种绅士的自制。

她当然是,很喜欢他这一点的。

回想起来,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身上这种气质就很吸引她,虽然她那时还颇为懵懂。

不过眼下,她却更有点困惑。

她倒退两步,抬头瞥一眼墙上的挂钟,又看向沈砚:“还没到十点。”

“……”

卫染早有体会,沈砚自身的生物钟精度相当于原子钟级别,他是不会弄错时间的,所以,这是……?

沈砚直勾勾望着她,眸色深沉,喉结似在滑动。

他静了片刻,声音略显干涩地改口道:“已经快十点了,我先回去了。”

他说着便转回身去,推开对面的门,进房间。回头要关门的时候,无语地僵了片刻。

他一眼扫过某个眼巴巴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你跟来干什么?”

“我没保证过,十点以后不进你的房间呀。”卫染清透的大眼睛里映出他的倒影,“能让我进去吗?”

沈砚只是盯着她,没说话。

卫染一直被他盯得垂下头,语气小心翼翼:“我有话想对你说,不想等到明天了。”

她眉眼低垂,的确显得心事重重。

沈砚微嗤了一声,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好,你进吧。”

沈砚的房间色调冷感而缺乏装饰,因此看起来格外大而空旷,卫染以前是挺害怕这个地方的,她那时不会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急切想进来的这一天。

她坐在沙发上,默默喝着红糖水,不出声地在心里修改腹稿,准备自己一会儿要说的话。

乌黑纤长的眼睫不自觉地轻颤着,透露出几分紧张。

沈砚倒也不催,就坐在旁边安静等着她。

喝下大半杯甜蜜的糖水之后,卫染终于差不多壮胆完毕。

“是这样的,”卫染放下杯子,轻声说,“我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沈砚拧了拧眉。

“朋友?”

“我小时候在老家认识的一个邻居家的小哥哥,上高中之后,我们才重新联系上,他人挺不错的,帮了我不少忙,我们现在经常会在微信上聊几句,所以——”

“就是那个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

卫染眉心跳了跳,咬唇默了片刻:“所以你真吃醋了?”

沈砚眼神扫过她,最后避开,荡开一抹落寞的笑意:“没有。我总不能不许你交朋友,还没变态到那种地步。”

卫染亮晶晶的杏眸打量他:“你根本就是吃醋了。我就是怕你会误会,才想和你说这件事。不然我们一起请他吃顿饭吧,就是……”她脸颊上浮上一层霞色,极小声地趴在沈砚耳边说悄悄话,“到时候我配合你使劲在他面前……秀恩爱,你就不用疑神疑鬼了?”

“秀恩爱”这个词语她用得有点卡顿,不过没想到其他合适的词,咬咬牙就也说出来了。

当然和沈砚说这种话,她还是害羞的,一害羞起来就额外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看见沈砚额前一抹碎发垂下,微微遮了眼睛,她没有多想,就替他拨了一下。

沈砚感受到她微热的呼吸,温柔的轻拂,他眸色变幻,在下一秒,忍不住一抬手,紧紧箍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卫染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的骨骼太细,皮肤细腻的质感蹭在他掌心,微微的凉。

而沈砚手上把她越钳越紧,似乎总嫌还抓得不够牢。

他这种幽然如深潭的目光,让卫染一时捉摸不透。

她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吗?

她不理解,却并没有反抗,直到沈砚把她攥得有点疼了,才想要提醒他这回事。

不过沈砚在她开口之前,就自己先松了手。

然后问:“你这样不怕人家伤心?”

卫染隐约感受到心里那股升腾的愧意,糖哥哥一片真心待她,她倒对人家耍这种小心机,按理来说是不太好的,可是她更不愿意让沈砚心里留有嫌隙。

再说——

“伤心肯定不会的,他对我又没有那种想法,我估计他只会为我高兴吧。”

沈砚一哂:“你就敢说他对你没想法?”

卫染无奈,还说不吃醋呢,这都醋成什么样子了啊。

然而另一方面,看见沈砚为了她这样毫无道理地吃飞醋,她又隐约觉得有点不光明的自得。

于是她打点起十二分的耐心,继续解释:“真的,绝对没有,不然他怎么会一直都不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不说见面,连照片都没给我看过一张,他肯定只是把我当个网友的。”

“照你这么说,看来也不容易把他请出来吧。”

“所以,我说是‘我们’一起请他。”

沈砚深黑的眸子扫过她:“区别是……?”

卫染垂下脑袋,企图掩饰内心的窘迫,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最后糯糯地说出一声:“他说过他想喝我们的喜酒。”

沈砚面部肌肉掠过一丝抽搐,连着怔愣了好几秒。

然后他蓦然笑出声来,上扬的音调发散着挑逗的意味:“所以,你是要请他喝我们的喜酒?”

他的戏谑拂过耳畔,卫染羞得浑身都在发烫,像只熟透了被摆在餐盘上的虾。

无地自容。

其实她刚说出来就后悔了,这种话背后和别人讲讲,沈砚不知道也就罢了,她怎么会蠢到当着他的面就说出来?

这听起来该有多……急、不、可、耐啊。

她恨不得去咬自己欠考虑的舌头,不过在这种时刻根本来不及,毕竟她更急于解释:

“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他应该挺想见见你的,我对他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而且,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他应该是希望看到我幸福的。”

沈砚的黑瞳在灯光下闪过一抹促狭,俯下身向她挨近过来:“那不如就真请他喝我们的喜酒。”

他这个距离,这个姿势,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揽入怀中。

卫染心脏狂跳,他却一直没有行动。

只是向她耳边吹出绵长的气音:“……怎么样?”

卫染有点恼,她不就是一时脑袋发热说了句羞人的话,结果这人抓了她的把柄就不肯放过她,怎么这么过分。

她赌气推开他,想给自己长一点气势:

“你、你别开玩笑了,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呢,什么喜酒啊。”

她本来是要冷静地用客观事实告诫他,可因为心虚,说出话来声音都绵软得不像话,倒更像是在撒娇了。

于是沈砚自然就没被告诫到,反而故意夸张地打量着她,露出几分刮目相看:“原来你连这个都研究过了?”

卫染:“……”

她齿间紧了紧,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这是常识。”

沈砚点点头。

他暂时没再说别的,卫染以为他是终于就这个话题闹够了,心下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努力回归正题的时候,却忽听沈砚说:

“但是可以订婚。”

卫染呆愣了半晌,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刚才是听错了吧?

一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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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染染小白兔就这么被大灰狼套路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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