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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冰自然不知道,一片衣服遮不住的吻痕能在连骄的心里引起轩然大波。他站在远处,不动声色地欣赏连骄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的身姿。
宽肩窄腰长腿,流动的线条,有条不紊的动作,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将目光粘在他身上。连宽松包裹着身体的衣服上的衣褶,在徐行冰看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徐行冰只能在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靠近连骄。连骄总是在意这些细节。
徐行冰拿过连骄手里的抹布,弯着腰擦桌子。自然地低头吻了一下在连骄的下颌角。
这算什么?连骄自嘲地笑了笑。看见徐行冰,他什么也说不出,舌头僵住一般动不了。他想质问他,为什么故意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迹。
第一句话怎么说?他开不了口。要是只是一次无意的疏忽呢?
“又不高兴。”徐行冰察觉到了。“因为我?”
倒是会猜。连骄想,他能怎么说?你在我身上留下了吻痕?做得太狠让我很痛?怎么说都像在撒娇,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
徐行冰看着连骄,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微妙的变化,试探着说,“太深了?”
“……不想在我家?”
徐行冰实在想不通。连骄太不好哄,也许不能叫哄。连骄太不容易取悦,虽然生气的样子他也爱看,特别是在床上生气,但看到连骄生闷气,他就像被关进一间密闭的屋子,所有人都被消音,只等连骄张一张口。
连骄实在不想再继续制造这种凝滞的氛围。他没有任何合理的立场指责徐行冰,他频繁地冷脸,没有人有义务忍受他。最简单的你情我愿被绕出复杂的弯子。
连骄看见耐心地站在一旁等他开口的徐行冰,内心酸涩而矛盾,像正在吞咽一颗酸柠檬。
又是不欢而散。徐行冰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触动了连骄。是什么?他回想起他们相处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地在脑中罗列出来。
倒回到连骄生病,他准备了连骄以前常吃的早点,被发现了?也许他展露出过于了解连骄生活的一面,会引起连骄警惕的疏远。
做得太狠了?有时候看见连骄就会起反应,食髓知味更是如此,他好像有点得意忘形,把连骄抱在怀里,就将节制和忍耐抛在脑后了。
连骄有一点喜欢他。连骄招女孩子喜欢,表现得再冷漠也不会缺少热情的爱慕者。徐行冰不想和女孩子争抢,因为他没有自信能在连骄的心中胜出。但是连骄现在有一点喜欢他,他知道,看连骄的表情就知道。徐行冰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改变狂喜自得,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救了。
连骄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决定好好跟徐行冰讲清楚。继续这样下去,对他们都没有好处,他们不应该再自欺欺人地浪费时间。
落荒而逃之后,他反而想快点见到徐行冰。就是明天,明天就去见他。连骄闭上眼睛,期待着快点睡醒,快点到天亮,快点做个了断。
连骄下课便往z大走。z大外面有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街,在夏天明媚的阳光下长得正盛,枝繁叶阔。整条街都绿意盎然,包容地为行人给予荫蔽。
连骄沿着这条街走。漫步在树荫下也是一种别样的放松,如果没有烦心事的话。他一个人在这条街来回走了几遍,正午时分几乎没什么人,他站在街边发呆,身后的玻璃印出他的身影,像一面沉默的镜子。他转身对上自己的眼睛,又看见玻璃里面走来一对挽手的情侣。
情侣推门出来与他错身而去。连骄也走进这家安静的咖啡店。他点了一杯咖啡,坐在远离玻璃的靠墙的角落。
咖啡有点烫,连骄手指触到杯壁又收了回来。他打开捏在手里的手机,给徐行冰发信息:有空吗?下午能不能见一面。
手机很快弹出消息。徐行冰:可以啊,我来找你?
连骄:不用。两点半吧,在z大对面咖啡店?
徐行冰:好的,行。
徐行冰划拉着手机屏幕,期待着连骄有没有什么下文,结果连骄真的两句话一说就完了。徐行冰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连骄怎么会知道他的学校呢?一定私底下找别人打听过。连骄偷偷了解他!徐行冰又因为自己的合理推测忍不住窃喜。
徐行冰吃饭的心情都没有,草草吃过就直奔咖啡店。才一点半,太阳毒辣,还好有一片葱郁的树冠。徐行冰站在门口张望。
时间过得太慢,徐行冰的额角挂上汗珠,远远地看见一个学姐抱着电脑走过来。学姐是咖啡店的老板,得知他在等人后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坐。
一点五十。徐行冰想自己真是傻了,离他们约定的时候还有半个多小时。他还站在门口,学姐已经探出头递给他一杯冒冷气的冰茶,“下次来我们组怎么样,徐行冰。”
徐行冰接过冰水点了点头。学姐就扶着门把跟徐行冰攀谈起来。
连骄向门口看去,女孩妆容精致,挽着黑发,身形窈窕,包臀裙勾勒出美好曼妙的腰身,真是夏日里一道靓丽的风景。而在她旁边的人,是徐行冰。
', ' ')('徐行冰侧对着女孩,目光聚在远处,听着女孩的话不时点头,显得游刃有余。不知说到什么,徐行冰也开始谈论起来,一时笑语不断,惹得女孩的肩笑得轻颤。连骄听到什么“恋爱”,“美”,“一定”,想不到徐行冰也会跟女生谈论这样的话题。
“好热啊,进来吧,里面也能看见的。”顾学姐一边笑,一手支着半开的门,干脆抓住徐行冰的手臂朝里轻轻拉了一把。
顾学姐贴心地给徐行冰递来纸巾。徐行冰一转头,竟然看见连骄坐在里面的卡座里,连骄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对上视线又淡淡地移开眼,假装一个陌生的看客。
徐行冰僵硬地接过纸,立马截住学姐的话头,“我等的人在那儿。”然后朝连骄走去。
现在才两点。连骄低着头,徐行冰只能看见他的头顶,莫名有些心虚,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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