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
她从床榻里侧拖出一条崭新的衾被,翻身下床走向他,决定送佛送到西。
要是他敢耍她,对她使诈或撒谎,她今晚非得把他打晕了捆在矮榻上、扔到承恩殿的屋顶不可。
姜云琛受宠若惊,躲开她眼神里的威胁,视线垂落,不偏不倚地看到她赤/裸的双脚。
她穿着寝衣,裤管蹭起一截,露出纤细不盈一握的足踝,肌肤白皙如玉,陷在长绒地毯中,随着步伐移动,秀美的脚背和小巧玲珑的趾头若隐若现,圆润的趾甲泛着贝壳般的光泽。
他自认并无那些不可告人的癖好,但一想到这是女子身上较为私密的部位,平日绝不会轻易示人,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赵晏已经走到他面前,见他没有伸手来接,而是一动不动地发呆,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
她深呼吸,将衾被兜头盖在他脸上,犹觉不解气,又抬脚把他踹下了矮榻。
什么人。
她好心做他的倾听者,还给他被子盖,他都在看些什么?
不要脸!登徒子!
第37章 “你是我的心上人。”……
姜云琛扒开被子探出头来, 赵晏已经回到床上,背对着他,全身盖得严严实实, 只露了脑袋在外面, 乌发如云,宛如一匹闪亮的绸缎。
他怀抱柔软的衾被, 心情大好, 索性不顾形象地坐在地毯上,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解:“赵晏,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我从未见过……而且你长得太美了,我就……”
就没忍住失神, 还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他试图平复心绪, 却不受控制地想起被她一脚踹在腰间的感觉。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她踹,但以往她都穿着鞋子, 而新婚之夜他被踢下床的时候, 还沉浸在佳人在侧的喜悦中,直到摔在地上都没回过神,哪有心思多想。
不像方才, 少女的纤纤玉足与他的身体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 加上之前看到的画面……
霎时间,那一片肌肤都开始发烫。
他向来不能理解那些闺房乐趣, 现在……忽然有点明白了。
“无耻!下流!”赵晏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努力掩饰着其中赧然,“世人真是看错了你!”
人皆称道太子君子端方、不近女色,谁知内里竟然也是个登徒子。
她的心跳有些急促。
按说她不是那种生长在泥古守旧的高门望族、视名节贞操重于一切的千金贵女,更不会因为被他看到脚就无地自容, 如果她介意,下地之前就会让姜云琛转过身去,容她穿上鞋袜。
只是他的目光过于热烈与直白,她还无甚反应,他就已经把所有情绪写在了脸上。
明明吃亏的是她,他却一副又羞又臊的模样。
既然这么害羞,还不赶紧闭眼,非要等她把被子蒙他一头。
搞得她都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
姜云琛愣了一下,听懂她话中之意,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以前去那些王府、国公府做客,他们豢养的舞姬比你穿得少多了,我只觉伤风败俗,一眼都不想瞧。”
“可你是我的心上人,”他望着她的背影,“我喜欢你,你无论如何都是好看的。”
赵晏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比你穿得少多了”?她穿得很少吗?
正要出声让他滚出去,猝不及防听到“心上人”三字,就莫名哑了火。
“若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连我自己都不信。”姜云琛话已至此,干脆坦言,“你是唯一让我心存妄念的女子,我会情不自禁渴望接近你,哪怕如现在这般,共处一室,远远看着你也好。”
“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吧,我不吃这套。”赵晏没好气道,“别以为我忘了,当日在南市,你避我如蛇蝎,见了我就跑,还巴不得我赶快从你眼前消失。”
“那是因为……”姜云琛心中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想要留在承恩殿的念头占据上风,“我误以为你对霍公子有意,于是就跟了过去,后来在马车里,你突然凑上来,我……赵晏,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近乡情怯’?我是喜欢你,但那时候你我名不正言不顺,大白天的成何体……”
“闭嘴。”赵晏打断他,心跳未能平复,脸上反而也跟着烧了起来。
她那时候一心一意地审问他,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还“近乡情怯”……
近他个鬼!
姜云琛立马住口,但却转向另一件事:“秋猎那天,我跟随你们,也并非怀疑虞将军如何,而是怕你心仪他……”
“与你何干?”赵晏反问,“无论虞将军还是霍公子,我若当真喜欢他们,你要怎样?”
姜云琛自然不敢把真实想法告诉她,避重就轻道:“我觉得我也不比他们差。”
赵晏:“……”
她正想谴责他这莫名其妙的自信,就听他道:“你生得花容月貌,理应嫁给外表同样出众之人,论长相,我与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赵晏:“……”
厚颜无耻。
“肤浅。”她嘴上说着,却略显底气不足。
她喜欢样貌好看的人是真,喜欢别人夸她好看也不假。
姜云琛素来眼高于顶,能让他说这么一句,简直是千载难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