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别的马车,或许这方法可行,但现在这辆实在有点过于显眼,也过于吸引仇恨了。因而不出所料,商队的马车一辆辆顺利过关,到陈凡他们就直接被拦了下来。
一个黑口黑面的羌族士兵走上前,耀武扬威地开始盘问,嘴里像是嚼了口香糖,叽里呱啦一大堆鸟语。
陈凡哪听得懂呀,只能声情并茂地比划着,然而还是对牛弹琴,都不知对方讲得是啥。
城门洞本就不大,刚好能容纳两辆马车并驾通行,加上时值正午,进进出出的人马很多,陈凡这边僵住了,顿时造成了交通大堵塞。
城下一片聒噪,自然引起城楼上的注意。
一个兵长模样的中年男子见状,立刻蹬蹬蹬跑下城楼,拨开乱哄哄的吃瓜群众,挤到事发地,并开始询问守门的小兵怎么回事。
他们用的是羌族语交流,陈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兵长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似乎对小兵很不满,而那小兵则表现得很委屈。
其实吧,陈凡一看就是汉人,若一般情况下,驻守的兵丁沟通无果,很直接了当就会把陈凡当成细作给五花大绑了,哪有那么多屁事。
可问题是,陈凡所驾的马车非比寻常,一看就出产西洲。羌族与汉族敌对已久,为了维持生计,自然就要与西域、波斯,或者更远的西洲商人做买卖。所以白鹿关虽很少来西洲人,但也不是没有。因而那小兵顾及陈凡的身份,这才与他叽里呱啦周旋了半天。
兵长听完小兵的叙述,抬眼看了看陈凡,他同样不确定陈凡的身份,于是走上前,用很蹩脚的东洲语问陈凡自哪来,打哪去,来这里又干什么?
陈凡秉持先礼后兵的原则,很客气地告诉那兵长,自己是从鹦鹉城来的旅行者,准备去往长安,途经此地是想找朋友同行。
计划赶不上变化,陈凡又不傻,驾着这样的马车还说是蜀地镖局,鬼才信呢。
那兵长将信将疑,瞥了眼陈凡身后的马车车厢,又问陈凡车上还有什么其他人?
这次陈凡学乖了,说车上的是他妹妹。
说着敲了敲车窗,让孙尚香下来接受检查。
既然被人拦下,安检在所难免,孙尚香自然也心知肚明,于是袅袅婷婷地下了马车,故意依偎到了陈凡身旁。二人本就年岁相仿,乍一看还真就像兄妹俩。
那兵长二话不说,吩咐手底下几个兵丁上车检查,一通翻找,并没有什么可疑物品,不过却发现有一面怎么也挪不动的盾牌。
其中一个小兵凑近兵长,耳语了几句,那兵长眼眸中顿时流露出古怪的神色。
陈凡一看,心道坏了,盾牌虽不是什么刀枪之类的利刃,但也属于兵器的范畴,加上自己的“盾爹”实在古怪,这万一让对方起了疑心,难免横生枝节。
陈凡心念直转,正要同那兵长解释,说这盾牌是防身用的。可没想到,那兵长却先一步走了过来,小心翼翼,还故意压低声音问陈凡,是否认识一个长得很黑,姓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