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韩天洛发疯似的抱着孟媛之往赫冰的手术室奔,所有人都自觉的退后到一边,赫冰冲上来,摸着她的大动脉搏动,点点头,身边的助手,快速的,心电监护仪,静脉通路,全部迅速建立,赫冰开口:“腹部有内出血,查血型,立即输血。”
韩天洛被拒之门外,久久的,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平静,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怎么会不知道,即使他再怎样把她当做是妹妹,她也依然没有放弃过自己心目中的想法,她爱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她要当他的新娘,尽管,他大她许多,但她要的,只是他,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钟离走过来,汇报道:“已经查出了那些人的下落,只是社会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组织,但有人跟他们做了交易,要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人,在救兵赶来之前,只要是活着的,就好!”
“那些人呢?”
“全部揪出案底,打成残疾,偷偷送到警察局门口了,就算是出了进不了大牢,恐怕,连路都走不了了。”
即使是这样,依然无法解他的心头之恨,韩天洛摆摆手,随后示意钟离离开,后者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夜色朦胧,韩天洛倚着门边,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就是那样静静的站着,手术室上面的灯光一直亮着,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偶尔有护士进出,很快,又折返回去,这时,赫冰的助手走出来,对韩天洛说了一句话,让他的脸色沉下来,毫不犹豫的跟着走到了旁边的房间去。
不一会儿,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从里面走了出来,泛白的嘴唇紧紧抿着,坐在长椅上,眯起眼睛,静静的,不说一句话,一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全自动玻璃门打开,赫冰从里面走出来,脸上的表情僵硬。
“再不说话以后就别说话了!”没有像电视上那种,紧张的抓住医生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着什么,而是一句半威胁的话,韩天洛的表情很难看。
“还好,内脏修复工作已完成,熬过今晚就会没事,失血的问题还好有你!”赫冰说着,累的抹了一把汗,孟媛之的血腥很特殊,是rh阴性血型,往往这种血型的人在我国十分罕见,正当他以为要没办法的时候,想到了韩天洛,很碰巧的,他也是这种血型。
“今晚我要陪着她!”他冷冷的说着,目光从赫冰身上扫过,只是一个眼神,都如同千万把利刃一般,赫冰已经很幸运的,尝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
“她需要休息,你就不怕打扰到她?”赫冰正准备继续说下去,看到韩天洛那骇人的眼神,只好闭嘴,转身跟身边的人说:“去准备一套衣服给他!”
韩天洛不语,径直的走了过去,谁也不予理会,所有的人,都守在医院里,灯火通明的地方,多了很多穿着黑色衬衣的人,看起来无比的怪异。
庄小蝶回到别墅,茉莉请假不在家,只剩下话不多的小雅,庄小蝶无聊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昙花发呆,韩天洛为什么不见踪影?从她昨晚回来开始,就压根没有见到他,难道出了什么事?
拨通赫冰的手机,是关机,最后,只好拨韩天洛的电话,干脆是关机,心中,怪怪的感觉,在想念他了吗?只是几天不见?她摇摇头,否认,怎么可能,韩天洛,是仇人!
江瑾浩的电话拨过来,她接起,急切的问:“韩天洛你?他人怎么不见了?”
江瑾浩一愣,但却没有直接回答,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最终,不得已的开口:“孟媛之受伤了,他一直在医院,没昼没夜的陪着,所以……”
她的心说不出的难受,似乎被一双手狠狠的蹂躏,然后在扔在地上,踩几脚,嘴上却随口道:“哦,这样啊,那很正常,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我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会过段时间呢!怎么样?查到什么了?”江瑾浩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懒懒的,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太在乎,除了最近不见踪影的韩天洛,他严重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被折磨成胡子拉碴的模样了。
“还好,没什么事,不过也没查出什么来,你呢?有什么收获吗?庄舟的资料有进一步调查吗?”她不想说那么多,对这个曾经险些就驻进自己心里的人,她似乎已经将那扇大门给关上,不给他任何窥视的机会。
“暂时没有进一步调查,不过,有一点,庄舟曾经和韩天洛的父亲是同一个部门的,职位只是正副之差,我猜,会不会他们得罪的人是同一个人?然后惨遭灭口?”
江瑾浩后面的话她都听不太清楚,爸爸的死真的是和他有关系,而且还是同一个部门,她的脸色变了变,声音有些沙哑:“恩,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忽然发现自己的立场有多么的不坚定,就在庄杰说韩天洛是杀父仇人的时候,她曾经一再在心里安慰自己,也许不是,偷偷调查下去,也许只是个误会,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的事实性已经又增加了百分之四十,她有多么的不情愿去相信。
一周后,庄小蝶站在天台上吹着小风,阴沉着的天气让她觉得凉凉的,却并不冷,蓦地,大门打开,门口驶进来几辆车,似乎平日里车辆都会直接开进地下车库,而不会出现在爱花园里,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竟让她有种想要闭上眼睛的冲动。
韩天洛从副驾驶位上走下来,径直的走到后面,然后弯腰,从后排座位上将孟媛之抱起来,然后慢慢的往别墅里走,孟媛之穿着一件浅粉色的病服,颜色衬托着她略显单薄的身体,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有怜香惜玉的感觉,她的身上披着韩天洛的西装,脸上的笑容,已足以证明,她现在有多么的知足。
庄小蝶站在天台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酸涩的感觉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索性回到座位上,然后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下楼。
楼梯口,韩天洛直接无视她的身影,抱着孟媛之走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滴”的一声开锁,两人走进去,门关上,留下她独自一人,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小雅从后面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孟小姐受伤只是个意外,而洛少总觉得这是他亏欠她的,所以,倍加照顾。”
“他做什么是他的事,我怎么会在意。”她说着,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头,拿起那两把一模一样的匕首,没来得及关上的窗吹进凉飕飕的风,其中夹杂着细小的雨点,打在地上,噼里啪啦,一只手拿一把,对比着,除了上面的主花纹不同,其他的地方,全都一样,她的心禁不住沉下来。
曾经,庄小蝶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庄舟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但是,那种骨子里潜移默化的信赖让她知道,即使他说的话未必全都是真的,但韩天洛与庄家的恩怨,不是随意可以捏造出来的。
金鳞,她也会知道这些秘密吗?s组织如果知道她还活着,会不会找人来灭口呢?金鳞说过,下次再见面,就必定是杀手与被杀者,想到这,她的心莫名的惆怅起来,庄小蝶,该做些什么?还是守株待兔,找到韩天洛手里的犯罪证据,或者,直接杀了他?
一想到,要和他针锋相对,她的心又变的软起来,记得在死亡谷里,水边,他们依偎在一起,躲雨,为了找到水源,他依然表现的沉稳,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回来之后,当他看到丁国玺险些调戏到她,直接出手,不顾黑道的其他人士的不悦,直接狙杀了丁国玺,而在厦门,他为了救她,竟然不惜以身试险,直接冲在了她前面,将她与死亡隔开。
这一切都来得那么快,时间不长,甚至只是几个月,可她对他的记忆却可以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回味,如果要她举起枪对着他,真的,很难做到。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她急忙收回自己的情绪,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一脸疲倦的韩天洛,她忍不住为他担心起来,随即又想到他是为了别人,口气带着嘲讽,“呃?你有空?”
韩天洛推开门走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脸上缺了些血色,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你舍得回来了?”
“我几天前就已经回来了,只是你太忙了,无暇顾及到我而已!”庄小蝶连忙接口,尽管她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可她的口气还是出卖了自己,逃避似得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
“对不起,我真的很累!”他从后面缓缓的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吻着她精致的锁骨,只是一句话,好像将这些天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舒畅。
她一怔,这样疲惫的他,从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而他,在这一刻仿佛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只是一个疲倦的男人,被他轻轻的摩挲着耳垂,深重的呼吸声让她感觉像个猫抓一样,痒痒的,却不难受,似乎习惯了他的拥抱,她竟然,下意识的没有拒绝。
“熬了几天几夜?”她很好奇,按理说,一个人这么熬下去,一定会满脸的胡渣子,甚至衣衫不整,可他,除了略显疲惫和慵懒的身体,依然是那样的干净,没有一丝的不修边幅。
“她是无辜的,我不能容忍她受伤。”他下意识的,说了实话,说不喜欢,怎么可能,她从小就是他身后的泡泡糖,即使不是因为他,他也不能容忍她受伤。
她的心里酸酸的,嘴上却说:“原来你也可以这么在意一个人,不是别人说的那么冷漠无情,对女人没兴趣?!”
他不语,却依然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松手,她想要挣脱,却根本没有力气,只好转身,反抱着他,心里告诉自己,诱惑他,让他爱上自己,才能更好的盗取资料,将他的老底掀开,曝光在日光下。
他的身体明显的一顿,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的主动,拉开她的身体,凝望着她的双眸,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你最近见了什么人?”
“没有人!”她快速的回答,甚至是不假思索的,因为,这是她事先想好的答案。
“不要骗我,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呆在我身边了,请告诉我,我会放手,让你离开!”不知不觉的,气氛暧昧到了极点,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仿佛在等着对方放手,好给自己一个不放手的理由。
她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鼻子酸酸的,欺骗,她还要继续欺骗下去,她不能亲手杀了他,却要将他送上断头台,为什么要这样,只是因为庄杰的一句话吗?还是她在为自己画地为牢。
如果是前些天,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么,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那现在就放我走!”但是现在,她不能说,也不想说,只是潜意识里还觉得自己是必须留下来罢了。
他无法控制的亲吻了她的额头,鼻梁,脸颊,却又浅尝辄止的表示他现在有多么的理智,轻轻的推开他,静静的望着他深邃的双眸,说不出的滋味让她有些难过,别过脸,“她需要照顾,你去吧!”
“没关系,有小雅在!”他重新走上来,拥着她,然后往床边走,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反抗,却听得他在耳边说:“只是想拥着你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他猛地一用力,将她圈在胳膊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而她,困倦全无,怎么能睡的着,记得第一次,与他同床共枕的时候,他是喝醉了酒,本以为他要越界,不想,只是借她的床睡一晚,自己还咬破了嘴巴,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也许,他只有在遇到很难缠的事情才会表现出那样的无助,想要一个人陪,而且,只是在黑夜里,有一个可以拥着入眠的人。
为什么会选她,真的只是因为夫妻义务吗?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遇上的人不会轻易的拐她上床?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因为倪安安的行为放荡,她恐怕也是自身难保,可是,他现在竟然不介意这些了!会是什么原因?难道他已经发现了她根本就不是倪安安?
这个想法让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蓦地,转头望着他,即使是睡得很熟,他也依然紧紧的揽着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眉头微蹙,睡觉的时候,安静的,像个小孩。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一下他坚挺的鼻梁,忽然,手腕被捉住,他关上灯,将她拥得更紧,在怀里说:“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玩火自焚?!”
她不解,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忙闭上眼睛,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睡觉!”
能清楚的听到他略显凌乱的呼吸声,随即,隐忍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她能感到自己脸红到了耳根子,尽管,关着灯,什么也看不见,但那种羞红了的皮肤还有着褪不去的余温。
她很怕,很怕自己会习惯这样的怀抱,很怕自己会忘记了所有的往事,就这样沉沦,堕落下去,深夜里,她每每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时候,身上的汗水几乎打湿了衣襟,而他,总会拍拍她的后背,轻声说:“睡吧,有我在!”
只是一句很简单的话,却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禁质疑,确定自己真的没有掉进去吗?
次日清晨,韩天洛奇迹般的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窗边,静静的凝望着外面的风景,当她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他略显孤寂的背影,正想说话,却听到他手机震动的声响,他只看了一眼,便起身离开,没有丝毫的留恋,仿佛,这里只是一个避难所而已,一旦灾难离开,他便会回到以前的栖身之地,留下一个空巢,和无限的寂寞。
孟媛之头痛欲裂,抓起桌上的手机,拨出去了号码,却无法说话,只看见他迅速的挂断,然后出现在她身后,有力的胳膊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关切的问:“头痛吗?怎么样?我去拿药!”
她拉住他的衣角,嗫嚅到:“澈哥哥,别走!”她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而他,只是轻轻的用手将她的汗水抹去,低头望着她。
“我只是整晚做梦,所以,你能陪陪我吗?”她终于开口,而他,根本无法拒绝,坐在她的床边,拥着她,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如果有一天,他必须负一个人,那一定不能是媛之。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他轻声安慰,孟岩,如果知道女儿在他这里,只怕会带着大部队杀过来。
“我梦到爸爸开枪杀了你,又梦到你调入了深渊,真的,很可怕!”此时的孟媛之已经不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察,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睡衣,长发披在肩头,俨然一副小女人像,卸下了一身的装备,她,只是一个想要被人好好疼爱的女人而已。
他拍拍她的后脑勺,“都长这么大了,还能被梦吓到!”
他宠溺的声音对她来说,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她不语,却紧紧的抱着他,颤抖的嗓音问:“我已经病了第几天了?”
“第七天!”他不置可否的回答,不敢太用力,怕触动她身上的内伤。
“我爸爸有派人找我吗?”当她从韩天洛口中知道,自己一起的同事都被活埋的时候,心中的恨加上怒气将她闷的喘不过气来,怔怔的盯着天花板。
“恩,我已经放出风去,说有人在陕西一带见到了你,他应该会再派人去查!”他神情淡漠的说。
孟媛之不说话,鼻子酸酸的,却强忍住了想要涌出来的泪水,“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为什么我还是忘不掉你,只因为如此,带给无辜的人杀身之祸!”
韩天洛不语,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维克,手段狠绝,如果说有人敢违背他的诺言,那么,这个人,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视生命如草芥,这样一个人,也许外界看来,和他韩天洛归属为一类人,但是,他心中清楚,他们,根本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我会替你报仇的!”他说出的话如同誓言,又是很久以来对她的第一个承诺。
“不要,我会继续查下去,无论这个叫维克的,背景有多庞大,都要将他绳之于法,上次的致幻药物也是他研究出来的成果,那么,他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孟媛之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岗位上去,穿上警服,带上警帽,和自己的同事们奋斗到一线岗位上去,可是,面对韩天洛,所有的斗志都丧失在温柔乡里。
韩天洛的眼神中带着肯定的神色,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的,接下来,维克将要对付的,很可能会换成别人,他的阴招很多,要的只是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好将更多的生意抢过去,而有了维克这样的坚实后盾,倪振东的行动会更加的猖獗,绝对不会容忍别人的存在,况且,还有个倒戈的倪安安。
想起倪安安,他的心禁不住都为之一振,是将她护在手心里,还是远离,置若罔闻,丢在一边,任她自生自灭,这样,才能躲过维克的攻击,他的心里很乱,只是,有了孟媛之这样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韩天洛走到楼下,看到庄小蝶正在餐桌前忙碌着什么,看到他下来,擦了一把脸上的面粉,笑道:“饭做好了!你们可以下来吃了!”
他不说话,她便继续说道:“她是不是不能下来?那你送上去好了!”
“我出去有事,你慢慢吃,小雅会给她送上去的!”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忽然想到,给予她更多的关心,就是带给他更多的危险,现在的他,无暇顾及这么多。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心沉入谷底,为什么他总是这样若即若离,这样下去,她根本无从寻找证据,除非,只有接近她,静静的站在原地,举着白乎乎的,沾满面粉的双手,忽然,身后有声音响起,她转身,看到扶着肚子慢慢往下走的孟媛之。
“你怎么下来了?”她急忙走上前去,扶着她,受伤的人,勉为其难,照顾一下吧。
孟媛之微笑道:“不要紧的,我只是下来坐坐,总躺在床上,太闷了。”她的声音很轻柔,和以前所见到的雷厉风行,甚至言语尖锐的她完全不同,看来,一个人有两面性,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你等等,我端粥过来给你!”旋即,她转身钻进厨房,很快,端了一碗红枣大米粥,尽管这么称呼,粥里面确是什么都都有,薏米,黑米,甚至是桂圆和莲子,快成八宝粥了。
“谢谢!”孟媛之接过粥,有些感动的看着她,两个女人,竟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敌意十足,而是像老朋友见面一般,气氛融洽。
“他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叫我好了!”庄小蝶拍拍胸脯,这个女人并不令人讨厌,无论是一身警服看起来十分严厉的她,还是现在穿着睡衣柔柔弱弱的她,都令人恨不起来。
孟媛之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一向都是这么忙的,对吗?”
“恩,也许吧,不过有时候他会很早就回来!”她想到自己远赴厦门,前脚走,后脚某人就跟了过去,这也算是在忙吧?!
孟媛之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慢慢的说:“其实,很久以前他就是这个样子,从未改变过。”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认识的?”八卦心理开启,一发不可收拾,她忙安慰自己,闲来也是无事。
“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从我开始流着鼻涕会跑的时候就整天跟在他身后,后来,他们家搬家,我就哭着闹着要到他隔壁的学校去上学,那时候,我上小学,他上高中。再后来,他去了特训部队,我就一个人,读完学,考到了警校去,最后,加入了警队,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已是将近十年的光景,期间,他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然后,便卷入了黑帮争斗,一步一个血印子。”
孟媛之细细的回忆着,脸上的表情从开心,到甜蜜,然后是惘然,最后是无限的担忧,从再次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不相信这是事实,她心目中最崇拜,最敬重的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清一色的黑,晃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认识,这倒是始料未及的,庄小蝶咽了一口吐沫,酸涩的感觉让她无法保持淡定,继续追问:“那时候,他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恩,他生来比较内向,但他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外冷内热,像他妈妈一样,喜好安静。”她清楚的记得,韩天洛的妈妈是个温柔婉约的女人,总是喜欢安静的坐着,看书,或者打扫卫生,也正是如此,她的儿子,也是个静动结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