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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原来是在求我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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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敛理了理裤子,他蹲下身,伸出手捏住了岑夏被眼泪淋湿的下巴,指腹按在下巴的皮肤上,轻轻重重的揉按磨挲,目光从岑夏的眼睛一寸寸描摹下来,最后停在那张被啃破红肿的嘴唇。

他勾着嘴角,眯起眼睛问岑夏:“你怎么还是这么会勾引人?嗯?”

岑夏也不挣扎,无言的与宋敛对视,他分明红着一双泪眼,可是黑色的眼睛里除了恨了无波澜。

真是好倔好傲的一张脸。

宋敛盯着岑夏,笑容一点点褪掉温度,他的眼睛依旧眯着,眸色一点点暗沉。

他哼笑了一声,甩开岑夏,倏然站了起来,他又走了几步,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岑夏感受到宋敛毒蛇信子一般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感到恶心又恶寒,垂着眼睫,他用纸巾清理自己,末了捡起裤子穿上又站起来。

宋敛看着岑夏,他分明的看到岑夏发颤的小腿,还有合不上双腿的别扭站姿,他看到岑夏扶着墙才站起来,而咬着嘴微皱眉头却不哼一声的模样叫他越看越心热。

“过来吃饭。”宋敛笑着,使两指绕动筷子,黑色的竹筷映得那双娇生惯养的手越发白皙细腻。

岑夏无言的坐下。

宋敛一点没有错过岑夏坐下时皱起的表情,他无声的笑了一下,保持着笑容使筷子夹了一筷菜放到岑夏面前的碗里。

迎着岑夏的视线,他笑得无害温良,“吃。”

岑夏看着碗里的食物,他的手指把筷子捏得很紧,宋敛沾染过的所有他觉得恶心,如果可以,他想把饭菜泼在宋敛的脸上。

他握着筷子,夹起了碗里的菜,张开嘴,他把食物送进嘴里,随便咀嚼了两口便吞下去,随后抬眼看向宋敛,“你满意了吗?”

“满意。”宋敛脸上挂着笑,折起的眼角泄露出他的怡然。

满意,当然满意。

隔了这么多年,还能把岑夏这个勾引人的妖精狐狸精拿在手里,吃进嘴里,他怎么会不满意?

他使筷子吃了两口菜,半搁下筷子望着岑夏,“点了这么多好吃的,其中肯定不乏江小姐爱吃的,但只我俩吃未免不像话,不如也让江小姐也尝一尝…”

岑夏浑身一震,脸上的慌乱简直遮都遮不住,“不要!”

“怎么了?”宋敛笑,“江小姐辛苦加班,难道不应该吃点好的?”

“宋敛,”岑夏握着拳头,两眼紧紧盯着宋敛,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谨慎而艰难,“你单对我一个人要怎么样都行,别动其他人。”

宋敛笑了一声,沉默了会儿才似笑非笑的开口:“岑夏,你在安排我?”

宋敛分明笑着,笑容里却没有一丁点温度,多情的桃花眼里也没有一丝笑意,而是蓄满了摄人的压迫感和凌驾感。

岑夏唇角一绷,他低了低眼睛,再抬头,表情看上去有点脆弱,“我是在请求你。”

“哦…”宋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原来是在求我啊…”顿了顿,他又说,“求我有什么用?”

“我说过的,所有的选择权都在于你。全都要看你是怎么做的。”

宋敛最后还是走了。

临走前,蛋糕被他翻在桌子上,嫩黄色的奶油湿滑滑的从桌沿滑落,砸在地上摔得看不出模样。

他走出包间,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皮鞋重重踩过地上的花。

花瓣被踩落,踩瘪,在门口烂成一堆黑泥。

岑夏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好像发了很久的呆。

他慢慢的站起来,蹲到狼藉的奶油旁,伸出手,挑了一团糊在桌沿的奶油放进嘴里,用嘴一抿,是甜的,也是苦的,且越来越苦。

他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花,花已经被踩落了踩烂了,残留在枝干上的花瓣也已经看不出原样。

他把惨败的花束抱在怀里,一下子跪在了花泥旁。

他跪坐在门口,抱着残花,慢慢地弯下了腰,眼泪无声的从眼里流出来,顺着脸颊不断地淌,重重的砸在地上,和进花泥里。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刚刚让他看到希望又一脚把他踹进深渊里?

浑浑噩噩的从餐厅回去的路上,岑夏收到了女友江妙的电话。

他迟疑着,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妙妙…”

“喂,夏哥…真的对不起啊…本来我都快下班了,马上就可以去找你了…可超市里临时出了点事,我实在是走不开…”江妙跟他道歉,夜已经深了,江妙的声音听上去也很疲惫,“…你还好吗?要不我们…”

岑夏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活力,“没关系的妙妙…”

“饭嘛,什么时候都可以吃…”他安慰女友,“工作的事一点不能马虎,看你这么负责认真,我相反很开心呢…”

江妙大大受感动,声音不知不觉间又软和了好几个度,“夏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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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岑夏笑着骂她一句,又说道,“…才刚刚下班吧,吃东西了吗?”

“唔,”江妙声音甜滋滋的,沁着蜜似的,“吃啦。”

“时间也不早了,快去睡觉啊。”岑夏顿了顿,想起什么,“记得用热水好好泡一泡脚再睡,都站一天忙一天了…”

“唔唔好的,我知道的,”江妙妙甜甜的应下来,复而又嘱托岑夏,“夏哥你也是哦,要好好的泡脚,你也很辛苦呀。”

“嗯。”岑夏重重的应了一声。

“那就晚安啦。”

“晚安。”

挂断电话,岑夏捏着手机僵站在街头。

时候不早了,天很黑,街头霓虹闪烁,灯火通明。

他举目看去,眼前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岑夏回寝室的时候,杜哥已经上床了,裹着被子在打视频。

见他回来,抬了抬头跟他打了声招呼:“回来了小岑。”

岑夏甩掉负面的情绪,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应了一声,“在跟嫂子视频啊?”

“诶是啊,”杜哥笑着点了点头,复而又问:“跟小江约会得怎么样啊?”

岑夏浑身一愣,压在心底的恶心瞬间翻涌上来,他僵站在那里,四肢末端开始一点点泛凉。

“诶小岑你咋了?”

见岑夏情况不对,杜哥连忙放下手机,视线瞬间聚在岑夏身上。

岑夏缓过劲来,下意识的侧身,躲杜哥的视线。

他逼着自己平和,“就,挺好的。”应付了一句,岑夏连忙疾走两步拿了脸盆往屋外走,“要停热水了,我先去洗漱了杜哥…回来再接着聊。”

岑夏狼狈的逃往门外,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姿势显得不那么异常。

砰。

房门关上,杜哥一把抓起手机,冲屏幕里的杜嫂嘿嘿一笑:“好家伙,还给小岑这娃整不好意思了。”

见杜嫂不明所以,杜哥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肿了!我看到了。”

杜嫂愣了一下,也笑了,“这也太猛啦…”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又说,“…还是他们年轻人会玩啊…”

杜哥附和了两声,杜嫂嘱咐他:“别再提了就当没看到…”

杜哥连连称是:“我知道我知道…小岑那娃面皮薄得很…一害羞就红掉大半张脸…”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脸皮那厚…”见杜哥笑得开心,杜嫂故意开口怼他。

这下换杜哥不乐意了。

“诶你这话我不爱听…谁脸皮厚?…”

夜色深沉,几米见方的寝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远处的公共洗漱开水房里,情况却迥乎不同了。

岑夏狼狈的逃到这里,搁下脸盆拧开水龙头哗啦哗啦接了大半盆水,他伸手去关水龙头,一抬眼看到镜子里自己猛地就愣住了。

头顶的灯高高的散发着光亮,又因灯罩里蒙上一层苍蝇蚊子的尸体而隐约朦胧,岑夏借着这个光,看清楚了镜子里的自己。

看到自己那红肿破损的嘴唇。

他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餐厅包间里的场景突然浮现,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面前那面布满水渍的镜子,没有丝毫征兆地出现了他被宋敛强暴的画面。

下一秒,岑夏哇一声吐了出来。

他嗷嗷吐出一点未消化的食物,剩下的就全是胃里的酸水。

他吐得厉害,身体无力,靠双手撑着盥洗台池沿,虚软的呼呼喘着大气,脸色惨白如纸。

洗漱结束回去,时间来到半夜,杜哥听到岑夏的床铺传来隐忍的呻吟声。

“小岑?小岑?”

杜哥担心坏了,疾声呼喊。

得不到岑夏的回应,他被子一掀,两下跳下床开了灯就冲到岑夏床铺。

岑夏用被子捂着头,被子里传出呜呜不清的呻吟声。

一把拉开被子,杜哥看到了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岑夏,他趴在床上,身子蜷缩成很小的一团,手失控的抓着床单,半睁着眼睛痛苦又隐忍的小声呻吟。

“娃你咋了?脸色咋这么难看?”

岑夏费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逆着光的杜哥,他抓紧了床单,呻吟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胃…胃…”

“胃…胃…”杜哥急得不行,余光注意到岑夏的另一只手用力的捂着腹部,灵光一闪,“…胃…是不是胃疼?娃你是不是胃病犯了?”

岑夏咬着嘴唇,抓着床单艰难的应了一声,余下便是痛苦又隐忍的呻吟。

“…药,先吃点药…”杜哥打定了注意,顿时开始翻找起岑夏的药,“娃,药,你的药呢…”

岑夏模模糊糊的看着急得差点转圈的杜哥,意识模糊的回忆了下,手指艰难的指了指一旁的矮柜。

杜哥顿时会意,扑向矮柜就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半天没有找到,杜哥急得不行,他翻找的动作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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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度和广度也更大。

突然,杜哥的手指摸到一板胶囊,他连忙掏出来,胶囊吃过,被扣的只剩下两颗,他把药举起来,对准灯光仔细认了一下上面的名称。

胶囊铝板变形严重,歪歪扭扭皱皱巴巴,杜哥看了半天依稀认出几个字。

氟…伏…沙…不对,好像不是这个药。

字没认完,杜哥意识到这不是胃药,又听得身后岑夏的呻吟太过揪心,于是一把把药塞回去,又继续找。

又翻了一会儿,他翻出一盒标着“奥美拉唑”字样的药盒,看到上面的舒缓胃痛几个字立马认出这就是他需要的药。

他拿了药,找了个杯子从温水壶里倒了半杯水,连忙回到床跟前,将痛的蜷缩的岑夏勉强扶起来,喂他吃下了胃药。

吃掉胃药,岑夏趴回床上,缩着身体,依旧痛着低声呻吟。

杜哥不放心,坐在他床前守着他。他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又满头大汗,指头几乎要把被单扯破的岑夏,止不住的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哥看岑夏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小,以为是药起作用了,连忙俯身去问,“娃你咋样了?还痛得厉害吗?”

问了半天不见回应,杜哥扶着人的肩膀翻起来一看,人两眼紧闭,嘴唇惨白…显然是痛晕过去了。

杜哥心里咯噔一下,一把捞起人往背上一背,拖鞋都来不及换就跑出去了。

岑夏悠悠转醒时,还没睁开眼,鼻子就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

睁开一看,果然是医院。

他手上插着输液管,勉强坐起身,一抬眼看到不远处坐在板凳上睡得歪歪倒倒的杜哥。

看着不远处脑袋一点一点点杜哥,岑夏心里一热,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流出泪来,可下一秒,杜哥突然惊醒,睡眼惺忪着蹭一下站起来就朝他冲了过来,“娃娃娃,你可终于醒了…”

“你不知道,你昨天那样子可把哥吓死了…”

“你也是…咋不好好吃饭,这胃病一下犯了疼得谁能受得了啊…哥真是…”

话没说完,他抬头看到岑夏红着的眼睛,愣了一下,“咋,娃,你哭啦?”

岑夏看着他,眼泪一下没忍住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哎呀哎呀,这是咋了,”这下反倒换成杜哥不知所措了,“你,你哭啥啊?哥不说你,不说你了,你别哭啊…”

岑夏含着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勉强发出声音:“哥,谢谢你。”

杜哥这下看明白了,他想笑不笑的看着岑夏,摇摇头,“谢啥?你是哥兄弟,哥不得管着你?”

停下来,他指了指岑夏的眼泪,“快别哭了,一会儿把哥也整难受了你负责吗?”

岑夏破涕为笑,伸手擦干自己的眼泪。

杜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才对嘛,”他说着一屁股坐下来,“饿了吗,这时间也不早了,想吃点啥哥去给你买。”

岑夏摇摇头,“哥你守着我一晚上没睡吧,你快去休息吧别管我了,我自己能行…”

“行?行啥行?你咋就行了?”杜哥一听这话恼了,蹭一下站起来,“逞啥强啊你?医生说你这病就是不好好吃饭造成的,都进医院了还不知道吸取教训,还跟我逞强?别说了,我去给你买早餐,不管爱不爱吃都必须给我吃咯。”

气呼呼的扔下这番话,杜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岑夏哭笑不得的看着病房门,看着看着鼻头又是一酸。

要不是他强忍着,眼泪立马又要掉下来了。

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对他好过了。

不多久杜哥买到早餐回来了,他监督着岑夏吃完早餐,才心满意足的转回去坐着打瞌睡。

岑夏的胃炎严重也不严重,医生的意思是挂完这瓶水就可以出院。

出院前,护士反复强调让岑夏规律饮食,清淡饮食,没等岑夏答应,杜哥就一顿应和替岑夏答应了下来,“是是是,护士小姐我一定好好监督他…”

护士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杜哥看向他,“听到没有小岑,人儿护士小姐说了,要规,规律饮食,可不能不好好吃饭了,知道吗?”

岑夏心里一片柔软,笑着点了点头,“嗯我…”

话没说完,怀里的手机突然呜呜一震震动。

杜哥背对着他在收拾医生开的药,岑夏笑了下,低头伸手摸出手机。

然而笑容在看到消息内容的一瞬间凝固住。

“行,可以走了…”杜哥收拾好,提着药袋子转过身看向岑夏,却发现岑夏跟傻了似的僵在哪里,“…——诶,小岑,你咋了?”

岑夏被杜哥的呼声惊醒,他缓过神来,连忙翻过手机,冲杜哥笑笑:“没,没事。”

“那走吧。”杜哥没在意,提着药先一步走出房外去。

“好。”

岑夏应了一声,僵硬的站起身来,浑身冰冷的跟了上去。

青天白日,医院过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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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走过几个病患或医生护士,杜哥提着一袋子药走在前面,岑夏失魂落魄的紧跟其后。

视线落到被他翻过对着掌心的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两分钟之前,一条陌生未备注的号码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个地址,加四个字:

【晚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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