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杨老爷子看出端倪,从容自若的一笑说,“你要是不方便,我当着你们许家所有人的面说也可以。”
他这句话,把许、杨两家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包括跟随昏迷的女儿一起朝icu走去的杨父杨母,也停下脚步,扭过头,不明就里的看着他们。
“有话,您尽管直说。”许攸恒不卑不亢,已经做好了各种的应战准备。
“攸恒,我们家的淑媛怎么说也是为你变成这样的吧!”杨老爷子像只张开插脚的圆规,不可一世的伫在他面前。
许攸恒已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凶手绳之以法。至于,该我负的那一部份责任,我自然会负。”
“好。”杨老爷子气贯长虹的大叫一声,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淑媛过门呢?”
什么?许攸恒像挨了一记闷棍,微睨双眼,没想到对方会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不由自主,再度看向作壁上观的老爷子。顺带也把继母的窃笑和幸灾乐祸,一并收入眼底。
然……
“你不用看你爷爷,你爷爷前几天在我寿宴上,还拼命夸奖淑媛,和我主动提起过你们俩的婚事呢,是不是啊,老许。”杨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得意洋洋的瞥了眼老友。
许爷爷只好朝二人微微一笑,掩藏在白胡子下的笑容,着实有几分骑虎难下的味道。
许攸恒明白了。
爷爷早猜到杨家会当众逼婚,所以,前一刻才会煞费苦心的叮嘱他。
只是爷爷再中意杨秘书,此时出于私心,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所以攸恒,你要是个男人,那么无论我们家的淑媛,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是会变成傻子,呆子,瘸子,你都会义无反顾的娶了她吧。”杨老爷子一字一顿,分明是在逼着他表态。
“老杨,你怎么老说这种话呢?”许老爷子看不过去,忍不住站出来说,“你这不是咒你们家的淑媛,好不起来吗?再说,我当初和你提两孩子的婚事时,也说过,得优先考虑孩子们的意见。”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杨爷爷马上反驳道:“淑媛在景世苦等六年,现在又生命垂危,也许她做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可身为他的长辈,我不忍看见她一味的为你付出,却不图回报。”
不等许家祖孙做出反应,他疾言厉色的又说:“如果明天早上,一个刚刚逼死未婚妻的年轻俊杰,又害青梅竹马重伤入院,却不愿负责的消息,登上报端头条,你们说会怎么样?”
“老杨,你这是打算和我撕破脸呀!”许老爷子怒目相视。
现场,硝烟味儿渐浓。
“不用吵了。”许攸恒坦然自若的站在两个老人之间。
可舒蔻梨花带雨的脸庞,和杨秘书倒在血泊里的身影,却在他眼前叠加交错,难分仲伯。
他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说:“如果淑媛在未来的几个月里能顺利康复,那么,一切恢复现状,我们依旧是同窗,发小,或者是工作伙伴。如果她就此昏迷不醒,或者醒来后,真像您说的留下那些后遗症,我自然会照顾她一辈子。”
“攸恒!”许家二老一听,异口同声的叫起来。尤其是脾气火爆的老爷子,用力的一杵拐杖,厉喝一声,显然是真的急了。
但许攸恒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转头,像个铁骨铮铮的战士,准备扬长而去。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许老爷子的吼声,继续从身后传来。
可许攸恒没有停下脚步,对于爷爷这样的雷霆震怒,他早就习已为常。
他一如继往的抬起手,冲着众人洒脱的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