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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笙愣了一下,心中隐隐作痛。什么模样?不过是年轻有为,意得志满吧。
杜俞楠接着道:“那李加文已经做官了,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给李家面上添彩,一年前外出公干时与杨小姐情投意合,现下便是来与杨家讨论婚期了”,顿了顿,“李家在江南虽算不上贵族名家,却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我可听闻,他们李家在几年前出过一桩丑事”,说着停顿了下来,看到李玉笙在自己提及丑事时突然面色发白的变化不由的笑了一声,“不过具体何事却打听不到丝毫,不知先生……”
宛如随意的一问却让李玉笙觉得身体发凉,用了好些会才缓缓地道:“别说了……”
“既然先生不愿,学生就不多问了,我去叫人给先生准备些吃的来”,平日里对他熟视无睹的人贴切的说完后便离开了,似是故意给他留下遐想的空间。
李玉笙睁着的眼睛里是一片茫然恍惚,他看不见东西,却有什么画面闪现在眼前似的。沉睡的记忆宛如一潭死水,忽然被飘下的落叶泛起了波纹……
虽说现在想起那些过往时已没有了一开始的怨恨,可回忆起那时候的荒唐时还是忍不住生出对自己的嘲讽与讥笑来。
那时候竟将一个或许的错觉当成爱情……着实可笑。
过了不久,有人进来给他喂食,问了才知道此时已是二更天。也是从丫鬟口中得知,每天会有大夫来给他针灸敷药,为的就是尽快治好眼睛。
又过了几日,李玉笙才摆脱了一入夜便会低烧的情况,白天清醒时杜俞楠也会来看他,不过也只是说一下官司的情况以及那李加文前来的事。
他没见过李加文,听丫鬟所说,每次他来时家丁都会以他没有清醒为由将他拒之门外,至于那杨家公子,杜俞楠并不让他插手,只说他定是要那杨公子吃点苦头。
除去头伤好的差不多,眼睛失明一事,杨家公子坐牢已是板上钉钉,只是在那之后,李加文仍是隔三差五的想见他一面,并且不是为杨家而来。
至于原因,李玉笙并不想去揣摩。
是夜。
“你们出去吧,我想自己来”
“啊?可……可先生行动不便,我们……”
“这几日眼睛已能看到些光亮了,而且也多少适应了这屋内的布置,今日就不劳烦你们了”,李玉笙坐在床沿,冲着前来伺候他的丫鬟们的大致方向笑了笑,婉言谢绝了她们想和往常一样将他扶到浴桶的念头。
丫鬟们也不好强留,说了句有事叫她们后便出去了。
等屋内只剩下他一人,李玉笙这才露出一抹无奈的情绪来。
这几日丫鬟们都是将他扶到浴桶,见他入了水才敢离开,而他也因为难为情,每每都是穿着衣服进了水等她们走后才敢脱衣服,洗完后又是自己小心的摸索着走出浴桶穿好衣服才敢叫人进来。
虽说她们并没有说些什么,可如此的次数多了他难免生出更多的难为情来,所以今日才想着叫她们出去。
他是个读书人,自然做不到在他人面前脱衣解裤一丝不挂的事来,更何况他的眼睛前途未知,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他人过活。
思索间人已经摸着能碰到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期间腰不小心撞上了桌角,险些摔倒。
也是失明后他才完全明白什么叫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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