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只有伸指去捏女郎的人中,却不见效,狠狠心,用力掐下去,这一回,过了半晌,她微微睁开眼来。
段誉大喜,急忙问道:“姑娘,你有没有金疮药?”
那女郎声音微弱道:“在我怀里。”说完,又闭上眼睛。
段誉无法,告了声罪,咬咬牙,一闭眼伸出手去,将触手所及物事一一掏了出来,见是一支黄杨木梳子、一面小铜镜、两块粉红色的手帕、另有三只小木盒、一个瓷瓶。揭开一只盒子,登时幽香扑鼻,见盒中盛的是胭脂。第二只盒子装的是半盒白色粉末,第三盒是黄色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白色粉末并无气息,黄色粉末却极为辛辣,一嗅之下,登时打个喷嚏,段誉不知道哪个才是金疮药,心想:“倘若用错了,岂不糟糕。”于是,一回生二回熟的再度伸手把黑衣女郎掐醒:“姑娘,姑娘,哪一盒药能止血治伤?”女郎道:“红色的。”说完了三个字,又闭上眼睛。段誉再问:“红色的?”她便不答了。没得到确定回答的段誉不放心,接着掐:“那不是胭脂吗?”
黑衣女郎本就重伤流血,疼痛难耐,昏过去对她来说还能舒服点儿。可是偏偏段誉总把她掐醒,下手又没轻没重的,害得她不但要忍受肩上的剧痛,人中处也刺痛不已。那女郎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哪里经得住段誉几次三番讨打的举动。勉强提住一口气,女郎以惊人的毅力翻身而起,对准还在追问“胭脂怎么能是疗伤药”的段誉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女郎瞬间心情舒畅了。
段誉捂着脸大叫:“你怎么打人啊?”
女郎不答,目光从面幕的两个圆孔中射出来,凝视着他,颇有严峻凶恶之意。段誉心里惴惴,他算是怕了这些江湖中人了,动辄就是打人杀人的,一点道理也不讲。这女郎,一看就是个行事凶恶的,他救了她一命,没得一句谢意不说反而挨了一耳光,这简直比那个无量洞的龚光杰还不讲理。段誉嘟嘟囔囔,不敢大声说出来,却也暗自抱怨不轻。
女郎厉声喝道:“你在说我什么?”
段誉撇着嘴:“不敢不敢,哪里敢说姑娘的不是?”
女郎被他气得够呛,抬手又想打他。段誉往后一闪,躲过女郎的手臂,不住大叫:“你这个姑娘,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我救你性命,你反而打我。”女郎恨声道:“我便是打你又如何?你再不闭嘴,我还要杀你呢。”段誉一定要杀他,愤愤的闭上了嘴巴。
女郎见他安静下来,自己也略略喘息,缓过精神来,道:“我问你一句话,你若有半分虚言,我袖中短箭立时取你性命。”说着右臂微抬,对准了他。段誉心道:“果然是个蛮不讲理的。”
那女郎沉声道:“我问你,你见过我的脸没有?”
段誉摇摇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