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一个挑着担子卖桂花饼的小贩走过去,勤皋忙道,“瞿鸢,今早出门前我家良人说是想吃桂花饼,我给她买去,你先回去,晚上沐齁大人宴请郡尹大人,你可别跟上次一样不去……”
瞿鸢看着勤皋匆忙追赶卖桂花糕的小贩,大概也只有家里的事,才能让这个老实人这般着急上心,他仰头望着天上的漫云舒卷,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这位郡尹大人。
恰在这时,前面右侧路口拐角,闪过沐齁的身影,他身后还跟着犹如丧家之犬的侄儿,边走边回过头数落。
郡尉侍郎露出一副凄惨可怜模样:“叔父,侄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奉公职守,再不让瞿鸢祭酒抓到把柄。”
沐齁怒气冲天,甩出一句话:“指望你奉公职守,我看猪都能上树——”话音一止,突然神情一变,顿时止步,险些被后面紧跟着的侄儿给撞翻。
郡尉侍郎忙扶着沐齁,诚惶诚恐问道:“叔父,您没事吧?”
沐齁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抬头看着侄儿:“你有没有觉得郡尹大人有些异常?”
郡尉侍郎老老实实摇头道:“侄儿连看都没敢看郡尹大人一眼,自然不知有没有异常。”
沐齁恨铁不成钢地啐了侄儿一眼:“看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能不能用你自己的脑袋好好想一想?大人居然事先就熟知我们三人的姓名职位,显然是有备而来。”
郡尉侍郎回想一下,点头道:“没错,今天叔父本来要在郡尹大人面前出出风头,大人都没让叔父说话呢。”
沐齁又琢磨道:“大人新官上任,先是拉拢勤皋典史,又让自己带来的人任职郡尉。而她虽表面上嘉奖我,但是实际上半点好处都没给我,反而还借着瞿鸢驳回我举荐你的请求,我这下真是吃大亏了。”
郡尉侍郎顿时着急起来:“叔父,那我们该怎么办?”
沐齁冷声道:“这次是我一时大意,她这局虽占了上风,但是毕竟初来乍到,势力单薄,我在濯浪郡经营数十年,难道还会被她给扳倒,今天晚上她必会来赴宴,到时候我就会给她来个下马威,让咱们这位郡尹大人也知道谁是惹不得的!”
郡尉侍郎点头道:“叔父,我们该怎么做?”
沐齁咬牙道:“你去把关在后园的狼犬给我藏在大门后,等到郡尹大人一到,你就假装失手,让狼犬跑出来。狼犬生性凶残嗜血,又被关在后园,性情更加暴躁,我就不信郡尹大人一介女子,居然不会害怕?”
郡尉侍郎先是点头,却又摇头:“叔父,上个月狼犬还差点咬死路人,倘若贸然放出来,会不会伤到郡尹大人?”
沐齁冷哼道:“伤到她又怎样,不过宰了这头*了事,能让她在病榻上躺个三五月自然最好,倘若被咬死了倒也不怕,反正濯浪郡又不是没有郡尹死在任上的先例。”
郡尉侍郎扶着被撞得腰痛的沐齁朝前走去,口中应道:“侄儿谨遵叔父吩咐。”二人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长街尽头。
漫云舒展,笼罩在郡尹官署的后园正屋里,萧夕正在慢慢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