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宴咬着指甲,继续输入道:“啊对,还有,我告白了。”
秦和瑜:“!”
“他怎么说?”
庄宴脸颊滚烫,指尖悬在空中。
就算是面对非常亲密的朋友,今晚发生的许多细节,他也完全无法说出口。
比如最初磕得很疼,第二次就变得强硬而缠绵的亲吻。
——他少年期的初恋并不是一场没有回应的独角戏。
庄宴慢慢地打字:“他说,那你追。”
另一头,没有读心术的小秦同学,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面对庄宴的告白,陈厄,一个堂堂的alpha,反应竟然是,那你追。
……事情看起来不对劲啊喂!
他冷静地说:“庄宴,你是不是太醉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来想。”
庄宴又发来一句:“睡不着,开心。”
秦和瑜差点一口气没回上来。
考虑到酒精会降低人智商,他耐心地哄:“嗯嗯,你开心就好。快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庄宴发来小海豹满地打滚的表情包。
秦和瑜立刻回复一张猫咪打呵欠睡觉。
……像小学生一样的幼稚对话终于结束了。
庄宴蒙头缩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崭新柔软的被子,也许是刚被晒过不久,上面全是阳光的气息。
庄宴性格虽然温和不带刺,但骨子里就不是童话中,住在高塔上等着被人拯救的公主。
被纵容着宠大的小少年,爱恨都来得简单而又直白。只要陈厄愿意对他好,那他也对陈厄好。
他要给喜欢的人坦荡纯粹的真心。
还有热烈放纵的追求。
……翻来覆去地想了不知道多久,深夜,庄宴才不知不觉睡着。
凌晨四点。
陈厄与边防军和研究所,开了一个跨时区的会。
俘虏和相关样品已经在早些的时候送去研究所,但现在会上,研究所说,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出结果。
边防军没敢吭声。
陈厄先气得笑了。
“我知道科研需要时间,”他沉声说,“但当初你们需要样品,边防军一点也没拖延,拼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东西和实验对象一起抢了回来。到你们手上就得多等三个月,这合理吗?”
深夜,隔音良好的会议室里没有别的声音。
研究所的代表叹了口气,他说:“我们多安排人手,最快也需要两个半月。”
“我只能给你们两个月。”
“这太难了。”
陈厄态度强硬:“沈院士,最多再等两个月。研究所还需要什么的话,就直接说,一切由军方负责。总之两个月内,必须得有进展。”
会议就在这样僵硬的气氛中结束。
陈厄静了一会儿,收敛煞气,放轻脚步上楼。
408在墙角充电。隔壁没有庄宴的动静,他也许已经睡熟了。
alpha捏捏鼻梁,不出声地转身,走进自己房里。
卧室还维持着搬进来时的模样,他根本没来得及在这儿睡几次,家具和床都显得很新。
只是床头多了一副相框。
里面装着庄宴的画。
毕竟是学建筑的,庄宴把平房、矮树与河都画得很漂亮,线条流畅,透视处理得熟练而利落。
但是仔细观察天上的烟花,却能找出很浅的擦擦改改的痕迹,落笔也没那么稳。
可以看出来,当初画画的人,是真的努力过了。
陈厄瞟了一眼画,没出声。
被忙碌的工作强行压抑下去的情绪,又重新在心口鼓噪。
忽然想起少时的往事,谢如芸严厉地训斥自己:“陈厄,你退什么退?我告诉你,这世界就是这样,你不去抢,那就什么都没有。”
所以这些年下来,他的地位是抢的,资源也是抢的。人活着,无非拼尽全力往上爬。
omega也是一样,他曾经想过无数种把庄宴抢过来的情形。
却惟独没有这样一种。
脸颊被酒精染红,眼睛里有小星星的漂亮少年,带着黏糊的语调说:陈厄,你不要讨厌我。
那时他心脏被撞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才是醉傻了的那个人。
第二天庄宴醒得很早,脑袋有点重,还残留着宿醉后无精打采的感觉。
他穿着睡衣下楼,却发现陈厄早就已经醒了。并且穿着打扮整齐,是要出门的模样。
今天陈厄穿着方便作战的军装,袖口束紧,上衣扎进腰带。
腰间配枪,整个人都被衣服衬得挺拔修长。
见到庄宴,陈厄只略略点了一下头。
庄宴:“早安。”
他眼下有点黑眼圈,但笑得很漂亮,眼睛弯弯的。
陈厄嗯了一声,坐下来,要换皮靴。
庄宴头发微乱,很乖地走到门边,靠着墙看陈厄。
陈厄不习惯被看,抬头指了一下饭厅的方向:“去吃早餐。”
“等等再去。”
陈厄皱起眉,低头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庄宴说:“我下周末要跟系里一起去开普敦。”
陈厄知道那片地区要建航空港。庄宴过去,肯定是为了设计创新赛的事情。
他说:“行。”
庄宴脸颊微热:“所以你这几天在中央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