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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全然是另一番景象。
电视的声音被调得很低,但这丝毫没有减少展遥的专注和紧张。感觉到宁桐青的在场后他只是稍微抿了一下嘴——大概是以此作为打招呼——然后继续专注地投入到游戏中,直到判定胜利的音乐响起时,他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扭头问已经默默坐在一边吃完一个汉堡的宁桐青:“汉堡冷了吗?”
宁桐青摇头:“还是温的。我和你说,雌火龙你这么打不对,特别费劲……”
展遥没想到宁桐青会说这个:“我不大习惯用Wii……你要打吗?我看到上面还创建了一个大剑的号,装备很好。”
宁桐青看着屏幕上那个太刀男号,摸摸鼻子:“谢谢了。”
“……那个才是你的号?”
“对。”
“…………哦……”
在展遥竭力掩饰的惊讶目光下,宁桐青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当年随手捏出来的女号,有点皮笑肉不笑:“呃,裙子还不错吧?”
“……没仔细看……”
宁桐青咽下最后一口汉堡,又拿起鸡翅:“你打吧,不用管我。”
展遥这时回望了一眼电视屏幕:“那这个号是谁的?”
“一个朋友的。不过我那个号比较厉害,装备更好。你要不要试试看?”
简衡礼貌地婉拒了宁桐青的提议。
宁桐青到底还是没有吃第二个汉堡,但把鸡翅都吃干净了。一边吃,一边指导展遥打怪:“打雌雄火龙哇,要先打雌的,再打雄的,反过来就属于战略性失误。”
也亏得展遥还有心思接他的话:“为什么?”
“一般来说,雄性丧偶之后的反应比雌性小一些。”
展遥特别无奈地看了一眼宁桐青,这一眼看得有点长,猎人挨了雌火龙一下狠的,没一会儿,就回天乏术了。
宁桐青扑哧就笑了:“对着头打啊。就算是雌性,也得打脸。”
展遥放下手柄:“你要睡了吗?”
宁桐青摇头,然后把准切地鸡骨头扔进垃圾箱里:“你玩你的,我躺一会儿再说。”
可躺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他便把沙发翻起来,找出备用的被子和枕头,把自己裹暖和了,继续窝在沙发上看展遥打MH3。展遥又邀请了两次,宁桐青都说不打,看着看着身体暖和起来,睡意也随之而来了。
他再醒来时,四周已经暗了下来,一翻身,鼻子碰到沙发靠背,让他有了一刻短暂的清醒。
宁桐青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睡着的,加上静而暖,睡意十分浓重,想不分明也就放弃了,转了个身继续睡。他原以为这一次肯定能一觉到天亮,可似乎再睡着没多久,又醒了。
但这一次他是被叫醒的。
“叫”这个字不大准确,应该说是被舔醒的。
意识到有什么软软的、又凉凉的东西正蹭上自己的小腹,宁桐青瞬间就惊醒了过来。他的手条件反射地一推,反而被牢牢地抓住了。
黑暗中视力自然派不上用场,但味道和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发现是简衡后,宁桐青无声地挣扎了起来,想推开他,无论如何不让他继续脱自己的裤子。
可两人间的角力很快就落入虚空——简衡手比他快,且有备而来,更重要的是,他上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爱对象也是简衡,在这么多天的空白之后,身体经不得撩拨。
简衡显然也探知了他的反应,很轻地笑了一声。笑声虽然不大,宁桐青还是后颈一凉:“……不行。”
简衡像一条蛇一样窜到他的胸口,很轻地压住他,伏在他耳边说:“没有不行啊。”
“……这里不行。”
他无声地笑:“那我们进房间。”
到了这个份上,再说什么都没了意思。宁桐青推开简衡,提起裤子抓住他的手,摸黑回了房间。
他们刻意放轻了脚步,关门也尽量无声无息,但门锁一旦落下,简衡就凶狠地贴住他的嘴唇,说了个无声无息的句子。然后热情的吻一路蜿蜒而下,直到宁桐青的下身。
被含住的瞬间宁桐青倒吸了一口凉气,绕在简衡头发上的手指缠紧了。
他从没想过会带人在家里过夜,但床头柜里还是备了润滑剂和保险套。手指探进简衡身体的那一刻后者的身体绷得很紧,又迅速放松了。
简衡并非沉默的情人,但这个晚上他安静得异常。大概是真的考虑到了此时这个屋子里还有别人。除了接吻,他一直捂住自己的嘴,有的时候还会去捂住宁桐青的。但越是无声,身体反而越热情,简直说得上是谄媚而放荡。做到一半时宁桐青不得不用力掐住他的腰,唯有如此才能让他绞得不要太紧。可因为流汗太多,他几乎抓不住简衡,由着他像一尾巨大的、美丽的鱼那样贴着自己。
但越是快乐,越是沉默,到后来,简衡终于放开了牢牢捂住嘴的手,转而抓住宁桐青的胳膊。
沉默的开始也有一个沉默的结束。喘息声在彼此耳旁回响了良久,伴随着
', ' ')('胶在一起的汗意渐渐变冷,简衡终于离开了宁桐青的身体,翻向床的另一侧。
没几秒,他又翻了回来,汗涔涔的手臂搂住宁桐青的肩背,一边咬他的肩胛骨,一边极低声地说:“……还是把你的床单弄脏了。”
宁桐青便答:“彼此彼此。”
“有烟吗?”简衡推推他。
“不准在床上抽烟。”
简衡低低地笑,翻身趴上他的胸口,咬了一口宁桐青:“那你床上准做什么?”
“只准睡觉。”被他的头发戳得有点痒,宁桐青反手摸了一把他汗湿的头发,却避开了他的脸颊和双眼,“还有看书。”
“关着灯没法看书。”简衡动了动,“那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了。”
他的手又一次滑向宁桐青的下身:“好像还可以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人就翻上了宁桐青的身体,借着之前的湿度,又坐了下去。
可这一次宁桐青没戴套,他几乎立刻就要掀开简衡。可简衡坐得太深,再加上姿势,他没有成功。宁桐青在黑暗中皱起眉:“……别胡闹。下来。”
简衡不仅不听他的,反而就着这一推调整了姿势,倒是坐得更深更稳。他抓住宁桐青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则拂过他的眉眼,凑过去亲他的眉心。咻咻的鼻息声扑在他宁桐青嘴角边,每一个字都近于无声无息,好像一只羞涩的小动物:“别乱动。再动我就太痛了……我没有别人了。”
简衡几乎是求饶一般地喘着气,粘着宁桐青不肯离开。
简衡的手一直算不上暖和,特别是和他滚烫的身体比。强烈的对比带来了别样的快感,连宁桐青都不得不承认,明明自己才是被骑的那个,反而像骑了一匹精力过于旺盛的小马。
但不管简衡怎么挽留,宁桐青还在最后一刻抽出了自己。他用残留不多的力气抱住了试图又往他下半身潜的简衡:“别动了。听话。”
因为安静,他能听见简衡的心跳声一点点地平缓下来,简衡的声音嘶哑而缠绵,带一点鼻音:“……不好。”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没有再大的动作了,只是把手挪到了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的小腹处。
宁桐青没有拒绝。
结束后,他向宁桐青要了一个吻。
然后他就从宁桐青的手臂间挣脱开,仿佛真的成了一条鱼。宁桐青问:“你去哪里?”
“一身的汗,难受,想去洗个澡。”
宁桐青翻了个身,借着极其微弱的晨光看着简衡赤裸的脊背:“好。”
门开了,又合上。宁桐青一直睁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直到听到另一声关门声。
他也起身,旋开台灯,一件件穿回睡衣,睡回了沙发。
这次宁桐青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再次入睡。
可他睡得很沉。
睡着前他想,要睡到展遥把他叫醒,然后他们动身回家。
再然后,就是新的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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