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型无需太长时间,沈鱼在心底读秒,约莫四十五秒便成了,定型后提着鱼尾复炸半分钟,如此便是完全定型了。
但这只是定型,鱼肉还没熟,还需再炸三分钟左右,且这时放入鱼头。
二厨看着沈鱼的操作,心底也越来越慌,安慰自己,沈鱼只是样子做的好看,不一定好吃。
沈鱼趁这会儿功夫,炒了个糖色,两勺白糖放入锅中,煮至微微冒泡,等上一会儿就有漂亮的糖色显现,在加入醋,调出糖醋酱,盛在小碗中备用。
这时鱼也炸好了,用爪篱捞出,锅中下少许油,将糖醋酱,方才的小料一起翻炒,加清水熬煮浓稠。
焦糖混着醋香呈现诱人的焦褐色,鱼肉香气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做好的料汁往鱼上一浇,糖醋顺着炸好的缝隙流向桂鱼的每一个角落。
桂鱼也炸的尤其漂亮,状如松果,条理清晰,又有豌豆点缀,红绿相间,可谓色香味俱全。
大厨房里的人无一不被这道菜惊艳。二厨更是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王大厨也有些佩服这个小娘子了,他刚才特地观察了,这小娘子炸鱼时鱼肉没有掉下来一点,可见其刀工非同一般。
王大厨面冷心热,对着二厨道,“你输了。”
二厨不服,“还没尝呢,说不定,说不定……味道不怎么样!”他说这话也没底气。
王大厨郑重道,“不必尝,我给她打包票。”那一手调酱的本事,没有五年,决计不成的,他此时倒是有些好奇,这娘子小小年纪,哪里学来这高深厨艺。
沈鱼猜到他会疑惑,微微一笑,“家传而已。”她随口一说,也不觉得王大厨会去查她身世。
王大厨用提篮给沈鱼装了那只鹅,又送了她几条鲫鱼,“这些也一并送娘子了。”
白得了提篮和鲫鱼,沈鱼自是欢喜。
她在邱府的工作完成了,惠儿送她出门,而那盘松鼠桂鱼自然是被送到了邱府老太太桌上。
据惠儿后来所说,老太太吃着吃着便哭了,忆起当年未嫁时,还赏赐了厨房好多东西。
沈鱼也不贪心,只得自己该得的。
惠儿送沈鱼出去,“沈姐姐真是厉害。”
“只是凑巧。”沈鱼自谦。
邱府很大,穿过一个月亮门,在走完抄手游廊才算到了外院,出来时,沈鱼看见了几个穿着武侯衣服的官兵。
这邱府客人上门做客,怎还带着兵丁。
沈鱼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左右与她无关。
惠儿送沈鱼到府门口便回转了,沈鱼挎着鹅与她告别,一回头看见陌生的街道有些懵圈。
来时是坐着马车,根本没观察来路,沈鱼自穿来就只在崇安坊活动,没来过隆义坊,一出来其实是抓瞎的。
沈鱼非常不愿意承认,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可要是回去找惠儿,会不会很丢人?
“沈娘子?”有几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鱼回眸看见了江砚白与黎辞舟,心头一喜。
救星来了!
第8章鲫鱼汤面邱钰与田元武生前交情不……
邱钰与田元武生前交情不错。
田元武是教坊青楼的常客,邱钰便是其中一个酒友。
江砚白与黎辞舟来例行询问,只是想从田元武这些酒友口中得知些线索,邱钰是他们找的第三个人了。
可惜收效甚微,没多少对破案有用的。
黎辞舟恼着向江砚白吐苦水,“砚白啊砚白,这邱钰也不知道什么,查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呀!”
江砚白没理会他,黎辞舟这人就是这样,话痨,嘴上抱怨不停,做事却不会马虎,但就因为他这张碎嘴,整个大理寺也就江砚白受得了他。
两人并行到了门前,江砚白忽止住了脚步,望向前方。
黎辞舟也看到了人,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沈娘子?”
沈鱼回头,粲然一笑,笑意盈盈揉了春水,就是腕上挎着的提篮有些不和谐的滑稽,里头的大鹅翘起脚蹼。
“江少卿,黎大人。”沈鱼欠身见礼。
黎辞舟自那日买了饭团后,便时常去光顾沈鱼的摊子,他那张娃娃脸极有标志性,一来二去,与沈鱼也是熟稔。
“沈娘子来邱府做甚?”黎辞舟奇怪,这挎着提篮,倒像是来买菜。
沈鱼低头看了眼篮子,解释道,“邱府请我来做些吃食,这是我的酬劳。”
黎辞舟自然而然以为错过了顿美味,“唉,早知今日午膳是沈娘子做的,我就不推辞了。”
沈鱼被他逗笑,“午膳并非我做的,我只是与他家老太太做了道菜,他家娘子有孕在身,喜欢我做的酸枣糕罢了。”
江砚白闻言神情微变。
“这么巧吗,邱钰的夫人也有孕?”黎辞舟大大咧咧道。
沈鱼没多想问道,“还有谁也有孕吗?”话一出口,她便想起了近来关于永兴侯世子的传闻。
江砚白虽竭力将事情压住,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越来越多风言风语说田元武死于马上风。
但世人大多都唾弃这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可怜那大着肚子的永兴侯世子夫人。
江砚白抬手搭在黎辞舟肩上,“走了。”
黎辞舟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得向沈鱼告辞。
沈鱼怎么会这么轻易让这两个人肉导航走了,“两位大人往哪里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