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琴音止休,宁瑶环臂收势。
周遭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宁瑶微微喘息,退回父亲身边。
宁伯益为她倒了一杯清茶,不咸不淡道:“回去加强一下舞蹈功底。”
显然,对女儿的舞技并不满意。
宁瑶没忍住,翘起嘴角:“那也是姐姐要勤加练习。”
宁伯益瞪她一眼,转身与邻座的老首辅攀谈起来。
殿内有地龙炙烤,宁瑶出了一层香汗,脸蛋烧的很,想要出去透透气儿,刚好有宫侍上前耳语,说怀贤公主在御花园等她。
宁瑶如释重负,跟着宫侍离开。
可没等她走出去多远,一直候在殿中的郑阙跟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几句。
小太监点点头,躬身离开。
御花园的浮碧亭前,宁瑶被赵诺悠拉着手走向亭旁的池塘,“你快看,那里面有六条花纹皮光鲤,是去年皇兄托人送给我的。”
宁瑶提起桃花宫灯照看,“怎么不养在寝宫?”
“这儿多自由啊。”赵诺悠凝着薄冰下的鱼群,努力分辨着自己的鱼,“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找把锤子凿冰。”
说着,小公主风风火火地跑进浮碧亭,留下宁瑶一人。
园外全是侍卫,宁瑶没有多心,静静观赏着池中游鱼,并未注意到斜后方一点点逼近的人影。
等她察觉到异常,后背突然被一道大力推动,身体失了平衡,整个人倒向池中。
薄冰碎裂,水花四溅。
那抹黑影匆匆跑开,大嚷道:“有人落水了!”
听声音,是个太监。
侍卫从四面八方涌来,惊得宁瑶缩回冰水里不敢露头。这时候被人捞上岸,无疑是清白尽毁。
池水冰寒彻骨,宁瑶牙齿打颤,强迫自己憋气沉入池底。
赵诺悠听见动静,匆忙跑出来,一见眼前情形,吓得花容失色,旋即反应过来,气呼呼挤进人墙。
身在宫中,怎会不懂这些害人的把戏。“宁乐”身为准太子妃,不知冲撞了多少人的利益。
“退下!”
随着小公主一声怒喝,侍卫们不敢多瞧,四散开来。
赵诺悠冲池中唤道:“阿瑶,阿瑶!”
池面泛起水泡,宁瑶破水而出,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赵诺悠脱下自己的裘衣,裹住瑟瑟发抖的宁瑶,叫宫女打掩护,搂着宁瑶走进浮碧亭。
浮碧亭各面环闭,与楼宇无异。赵诺悠扶着宁瑶坐在官帽椅上,命宫女去取衣裳和碳火,“快一点儿,若是被人问起,知道该怎么答吗?”
宫女点点头。
宁瑶冻得唇色发白,视线模糊,湿濡的长发贴在面颊,极为狼狈。
赵诺欢为她脱去外衫和长裙,又用裘衣罩住她。
好在裘衣宽大,能严严实实罩住那浮凸有致的娇躯。
“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封住那些侍卫的嘴。”
宁瑶顾不上这些,只觉身子异常难受,哆嗦不止,却不知怎地,竟由内涌出一股燥热。大冷的天,肌肤为何越来越烫?
小公主没有发觉异常,吹灭了屋里的灯,气势汹汹地离开,留下一个信得过的宫女。
与此同时,御花园外,赵修槿独自挑灯走来。他没让宫侍跟着,想要一个人来这里醒会儿酒。
园内灯火璀璨,只有东北角的浮碧亭没有光亮。
他踱步过去,见门扉虚掩,不禁疑惑,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推了下。
房门发出“咯吱”一声,屋里静悄悄的,赵修槿抬起宫灯向里照去,深邃的眼眸并无波动。
遽地,一抹倩影踉踉跄跄地走来,险些跌倒。
赵修槿下意识扶住,触手的是毛绒绒的皮裘。
漆黑的视线中,似有月光照入,宁瑶伸手去够,指尖碰到同样毛绒绒的东西。
雏菊儿?
她垂目笑笑,伸手搂住带着体温的“绒球”,暴露在外的两截纤臂在飞檐宫灯下玉皙透白。
雏菊儿身上怎么带着清冽的木松气息?
她分不清现状,眼皮很重,想睡又浑身燥热。
“渴......”
那会儿守在身边的宫女去为她拿水,却迟迟没有回来,她口渴难耐,微张红唇,寻觅起冰封泉露。
赵修槿低头,想要拨开她圈在裘衣上的手,却触碰到两截光洁的小臂。
远山眉微拧,眼底浮现异样。
酒气蒸醺,叫他反应迟缓。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宁瑶好像不满“雏菊儿”的躲避,迈了一下,站在门槛上,搂住“雏菊儿”的脖子。
倏尔,唇瓣贴上一个滚动的东西,带着脉搏的跳动,温温热热。
她伸出舌尖舔了下,那东西滚动的更甚,还伴有吞咽声。
第6章宁瑶抓着赵修槿的手呢喃:……
宁瑶嗦完那滚动温热的东西,身体更为难耐,眯着眼打量眼前的“雏菊儿”。
雏菊儿好像变换了模样,化身为一个男子。男子脖颈修长,喉结红红的,上面还有一层水泽。
“抱歉啊...我帮你擦擦...”宁瑶抬起手,手掌后翻,想用腕部给他擦拭,“你是谁呀?我还以为是我的猫。”
她又晕又醉,脸色酡红,一双美目带着浅浅柔亮,似迷失在风雪中的麋鹿,试图用示弱去交换猎人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