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快去快去!”
于是,为了这朝令夕改的皇命,皇城内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而此刻,离皇城足有万万里的小道上,正斜倚毛驴闭目养神的谢非言像是感受到了什么,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来。
【你笑什么?】系统狐疑发问,越发疑神疑鬼。
谢非言敷衍过去:“没笑什么。”
系统炸毛,感到自己作为学渣被学霸侮辱了:【你骗我!你明明笑了!】
谢非言想了想,指着天空,道:“我笑啊,这天地之大,我竟到这时才想到要走一走。”
“不过,倒也无妨——随心而来,随兴而去,一切都不会晚!”
【……我@#¥#¥@%】啥也没听懂的系统悲伤逆流成河。
谢非言则再度大笑起来,在小毛驴背上坐正,轻轻一拍。
“走咯!”
小毛驴像是感受到了谢非言此刻的愉悦,放开脚步,撒着欢儿踢踏前行,一路向东,模糊的身形融入这星与月与夜中。
第95章 天地任我行07
十年前,在谢非言于月夜中同仙人畅谈几晚后,他已经粗略明白了这方小世界的大小,是超乎常人想象的。
在那仙人口中,这方世界足有九洲十三域,而谢非言所处的大正王朝,则地处九洲之一的无极琼洲。大正王朝国土广阔,划分出了十三个州府,自认天朝上国,令周边万国来朝,得一方显赫,然而这样的大正王朝在这方天地里,也不过仅占据无极琼洲土地的一半而已——仅这一点,便足已窥见这方小世界的广袤无垠。
谢非言粗略掐算,觉得若这九洲十三域中的每一洲都有无极琼洲这样的大小,那这个星球可真是大得可怕了,起码得有两个地球大小!
然而就像蚂蚁在重力和外骨骼的约束下不可能长到大象那样大,同理,在科学的宇宙观下,一颗适宜人类生存的星球,也会在这样那样的约束下将体积限定在某个范围内。所以,在谢非言看来,这颗显然超出了“正常”范围的星球内,一定还有其它的秘密!
而想要探究这个秘密,还有什么办法是比用自己的脚亲自丈量天地来得妥当呢?
于是谢非言心生兴趣,决定先去最近的“东土大秦”,也就是东极景洲的大秦帝国看看。
然而大正境内的官道本就不是横平竖直的道路,再则离开大正后,谢非言遇到的也多为曲折小道,因此一个月后,当谢非言走过无数小国城镇却并未见着预期中的大海,反而见到一片连绵不绝的滔滔大江时,他心感不妙,拉住毛驴,对着天上的太阳掐指算了算自己如今的范围——
哦,果然走错路了。
谢非言啼笑皆非,恰好大江边上就有渔船停住,于是谢非言笑着向渔家搭话,道:“这位老人家,你可知晓海平城怎么去?”
海平城是无极琼洲最东边的海城,也是唯一一个会定期开船去东极景洲的城。对凡人而言,想要去景洲,那就绕不开海平城。
被谢非言搭话的那渔家老汉,原本正坐在小船船舷边上抽着水烟,而待他闻声转头看到谢非言这张脸时,便不由得眼前一亮,感到眼前的世界似乎都顺眼了许多。
“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去海平城?”老汉笑呵呵道,“海平城远呢!你若是顺着官道走,那一路不平,哪怕是日夜兼程,也得走上半年;而你若乘了大船,顺着这条江走水路,倒是能快些,约莫一个多月就能到了,只可惜最近的醉仙江都不过船啦!”
谢非言无奈笑笑:早知道就不该一边让毛驴自个儿撒欢跑路,一边用缩地成寸之法了。
这可真是跑得越快,偏得越远。
“这条江叫醉仙江?为何老人家说这条江不过船了?”谢非言好奇问道。
“听说啊,是江神大人发怒了。”渔家老汉摇头说道,“从我这儿再往东二十余里,有一处江底漩涡,扰乱了江流。往常时候,这乱流虽然叫我们这些做水上营生的有些头疼,但也不影响什么,可就在数日前,那江底的乱流突然多了起来,并且向着下游绵延过去,叫所有的船都没办法开向江心。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渔船还好,江心不去就不去,也不碍着什么,而且岸边的渔获其实也不少——嘿,公子你瞧,我这船上的鱼可还行?”
谢非言闻言,向渔家的船上一瞧,便见数条肥美的大鱼或堆积舱内,或被渔网兜着悬在水里,一副满载而归的模样,叫旁人看了就有心满意足之感。
谢非言也忍不住微笑,道:“老人家好技艺!”
渔家老汉嘿嘿一笑,有些自得,但还是故作谦虚:“还好还好,若非江心那些混乱的江流将这些鱼儿赶出了水深处,老汉我也收不到这么多鱼!”
谢非言好奇道:“既然如此,这江流看来似乎也不妨碍什么,而且对在河边讨营生的大家还有好处,既然如此,这醉仙江怎么突然就不过船了?”
在谢非言看来,这条醉仙江绵延万里,宽度非同小可,所谓的江心乱流,也仅局限在一小部分而已。
以当今的生产力而言,大船再大,放醉仙江上也只是小小一只,换句话说,只要这些船安分走两边,顺着江流上上下下,不去试图渡江,那么这江心乱流对这些人而言,应该没什么太大影响才是,哪里致于停渡?
渔家老汉摇头:“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这些小船虽然没有影响,可那些载人的大船却万万越过不这漩涡的。说来也是奇怪,那江心的漩涡好像识得船一样,我们这些小船上了水,遇到乱流后,杆一撑,就那么过去了,可若是大船上了水,走不到一里,那些乱流必然会找上来,轻则凿穿船底,重则撕裂整条船只!老汉我曾亲眼见过,一条三层高的楼船上了江,沿着浅处走,还没出两里地,就被乱流找上门来,撕成了碎片,那木屑船橹全都飘在江上,惨不忍睹啊!”
谢非言闻言,脸上的笑意浅了些,眉头微皱:“这怎的听起来像妖怪作祟?”
渔家老汉看了看左右,小声道:“我们私底下其实都在说这件事,都认为这事恐怕非是妖怪作祟,而是江神大人的惩戒哩!”
眼看渔家老汉再度绕到了“江神大人”身上,谢非言也不再像最初听到的那样,只认为这是凡人对天地的敬畏,而是觉得这条大江里恐怕真的有所谓“江神”。
谢非言轻轻点头,道:“为何老人家说是‘江神大人的惩戒’?这话从何道来?”
渔家老汉犹豫一瞬,似乎不太想说这件事,免得祸从口出。
可他看了看谢非言的脸。
再看一眼。
又看一眼……
“公子,这些话我只同你说,你可千万别说这是小老儿我说的啊!”
于是,在渔家老汉的娓娓道来之下,谢非言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逐渐明晰起来。
原来,这条醉仙江边不远处有一个梦仙村,而这渔家老汉就是那梦仙村的人,并且无论是这江也好村也好,传闻中都很有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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