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五六日,完全没有双儿常识的宁长乐被萧厉身体力行地好好教导一番,从内到外深刻地了解。
等宁长乐理智上线,月华殿早已清空,同床共枕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萧厉初尝□□,无时无刻不想与媳妇腻在一起。
宁长乐冷笑连连,在萧厉凑过来讨要亲吻时,顺手从萧厉的怀中摸出贴身匕首,一刀扎在耳侧。
“还亲吗?”嗓子因过度消耗,喑哑低沉得近乎无声。
萧厉知晓真把媳妇惹毛了,赶紧低头认错:“夫人,我错了,我克制。”
端茶递水,按摩上药,做小伏低,装乖卖巧,要打左脸,绝对不伸右脸。
饶是宁长乐软硬不吃,也被磨得没了脾气。
几日后,到了每月十五的大朝会。
李器跃刚从北疆返还,马不停蹄地提出奏折,要恢复大周建立初期的府兵番上制度。
一言以概之,各地方军队采取轮流上番,守卫京师的制度。
大周初期,曾在全国各地设立十二道军府,每道军皆有将军、副将各一人。京师禁军由十二道军按照距离京城远近,轮流上京守卫。禁军选拨也极其严苛,皆是五品官员及以上官僚的子孙组成。
十二道将军、副将不属于地方官制,而是属于京师任职系统,有效遏制地方军事的增强。各地士兵无事在田野耕种,有事上战场,极大减少将军手握重兵的积弊。
只是朝廷发给士兵们的饷银太少,加上各地远近不一。远离京城的士兵来京服役,难免长途跋涉的困难疲惫,甚至在途中丢了性命。因此,逃兵越来越多,番上制度逐渐败坏,不能再用。
现如今,各地将领驻地多年,甚至几代,自拥重兵。萧厉及其父亲安定王便是拥兵自重的翘楚,连乾详帝不敢轻易触动,不得不采取迂回的策略,把一半安王军纳入禁军。
这些士兵对萧厉极其忠诚,三年时间过去,仍旧只听从萧厉派遣,反倒直接威胁到皇宫安全。
于是太子萧昀打算釜底抽薪,重启番上制度。西南李将军乃是太子远亲,他打算让李将军的部队上番,把萧厉的五万安王军遣到西南驻扎,任命自己的心腹为首领将军。
一个倒换,安王军远离京城,去了大西南,既不能威胁京师,又不能被萧厉所用。
萧厉其实也早已发现如今藩镇拥兵的弊端。他打算等自己造反登基,撤藩整顿军务,收归军权。没想到,太子萧昀和他不谋而合。
只是可惜,作为现在被裁撤军权的人,萧厉不会如萧昀所愿。
萧厉直言谏上,大义凛然地说着场面话:“陛下!大周边境,突厥虎视眈眈,西南蛮夷时常侵扰,此时大改兵制,置国家安稳于不利,置百姓生死于不顾!”
“边疆多年战事,迟迟未能打趴下外族,想必就是我等军士怠慢,理应大刀阔斧进行革改。”
李器跃辩驳萧厉的说法,冷哼道,“老臣以为这是安王爷为自己的私利辩白,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呸!李尚书,你多年没打过仗,甚至年轻时也没打赢过几场。年老了,倒是学会倚老卖老,张着一口黄牙,血口喷人,满嘴胡言!”
萧厉啐一口,想起临安水匪就愤慨不已,借机不留情面地狠骂李器跃,把对方气得半死。
荣国公接力上场,横眉冷对:“安王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老臣以为番上制度势在必行,利国利民!”
“臣等附议。”有近乎三分之一的臣子站出,支持恢复番上制度。
“老臣认为安王说得有理。”出声的是太子太傅,三朝元老,葛老先生。
葛老一出,萧昀大惊望向萧厉。葛老向来中庸而立,萧厉何时把人笼络到他身边?
不只葛老,就连荣国公势力范围的户部尚书、吏部尚书纷纷表态,还有萧昀趁机提拔的新晋丞相。
朝堂竟有半数臣子站在了萧厉一方。
萧昀惊得冷汗涔涔,瞪大眼睛,甚至无法呼吸。
乾详帝见此,没法强制推行,撂下一句‘改日再议’,草草退朝。
萧厉不疾不徐地走到萧昀面前,眼睛似淬毒的箭,直射进萧昀的胸膛。
他轻声道:“想要射杀猛虎,先看看自己有没有练就好本事吧。”
萧昀僵直在原处,感觉浑身血液被凝固,冰冷彻骨。
这是萧厉第一次与萧昀正式交锋。一旦撕开伪装,露出獠牙,必然是将猎物扑倒在地,撕咬得粉碎。
众臣散去,李器跃唤了好几声,萧昀才缓缓回神。
“殿下莫慌!突厥王已与我们达成意向,已经把北疆边防布阵图交到突厥王手上,定能杀得安定王措手不及,看萧厉没了安定王、没了北疆做倚仗,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李器跃亲自护送粮食到北疆,为的就是和突厥王达成合作,以半个北疆作为条件,用突厥解决安定王,彻底毁了萧厉的根基!
“好!很好!”萧昀眼中闪过厉色,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暗中布置兵马,绝不留萧厉的性命!”
大半朝堂官员倒戈,绝对不能让萧厉活着。
安定王要死!安王更要死!
第45章一夕之间,安王反了。……
萧厉公然与太子作对后,整个朝堂死一般的沉寂,风雨欲来风满楼。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官员们来往频繁,暗中角力,都在做最后的押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