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嫱选了芙蓉鲤鱼,心里更在意的还是别的事,但他闻言只是嗯了一声,又重新批阅起折子了。
她自然也不可能自己先承认,既然他不提,那便当作什么事也没有。
外头暮色四合,容嫱出去透了会儿气,一个懒腰还没伸开,便听得容娇娇咋咋呼呼的声音。
“嫱儿!嫱儿!”
她跑得气喘吁吁,身后丫鬟苦哈哈地追着。
容娇娇虽随性一些,平日里也不会这般风风火火,更何况这可是在摄政王府。
她向来有点怵秦宓的。
容嫱迎上去:“王爷在屋里,你小声些……什么事这样激动?”
容娇娇搭着她的肩膀,目光灼灼,泛着八卦的光:“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容妙儿被赵家赶回去了!!”
“为什么?”容嫱倒没有特别激动,只是有些疑惑。
容妙儿虽说是以妾室身份抬进赵相府,可毕竟怀有身孕,这可是赵顷第一个孩子,意义自然不一样。
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赵家也不会太苛待,否则古往今来哪有那么多的母凭子贵。
且容妙儿嘴甜,事事顺着赵顷,身后又有容夫人在出谋划策,顺从丈夫、讨好公婆,赵家心中的怨怼明显在慢慢消散。
可以说长此以往,容妙儿在赵家的生活不会差。
容娇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容妙儿的孩子,不是赵顷的。”
容嫱震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知道的?”
容娇娇绘声绘色,好似自己在场似的:“上午赵顷陪容娇娇上街,原本还算和谐。”
“谁知回去的路上,有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抱住了容妙儿,说找她找得好苦!”
“赵顷还算个人,恼怒地把那人推开,骂了几句。”
“谁知道,谁知道,那人唰一下拿出了容妙儿的肚兜!”
容嫱面上露出复杂之色:“乍一听,倒像是个胡言乱语的登徒子,赵顷信了?”
容娇娇喝了千醉端来的茶水,继续道:“没信,容妙儿一听就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赵顷眼底就有点心疼了。”
容嫱失笑:“他眼底的心疼你都看得出来?”
她不免想到,上辈子二人之间每每出现矛盾,容妙儿也总是先哭出来的哪一个,无论对错,赵顷心中的天平便倾斜了。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话很对。
容娇娇悻悻道:“我稍微润色了一下嘛。”
“但是吧,那男人除了肚兜,又列举了好些私密事,诸如容妙儿左腰有颗痣,哪里有颗痣之类的。”
现场那人说的更下流,容娇娇都不好意思转述了。
赵顷当时便脸色铁青,拂袖而去。
不管怎么说,这疑虑的种子种下了,轻易拔不出来。
当天下午,容娇娇便被赶回了容家,明面上倒还没有撕破,只说回娘家省亲。
“赵家那边是说,等孩子出生了便验亲,若没问题,届时自然会将母子请回来。”
“若真是……他们也不会当冤大头,替别人养孩子。”
容娇娇啧啧称奇:“还有这种事,京城之大,无奇不有。”
先前孙喜宁说还有后招,只是没想到这么狠绝。
容嫱微微挑眉,对此事不予置评,只道:“不论是真是假,容夫人定不会坐以待毙。”
这京城,你方唱罢我登场,永远没有消停的一天。
第五十三章 刺杀
容娇娇的消息很快, 没过两天,容妙儿的事确实传出了风声,毕竟那日长街上满是行人, 不可能瞒得住。
如容嫱所说,容夫人没有坐以待毙, 而是重罚了容妙儿的贴身丫鬟,并得出结论, 是这丫鬟将容妙儿私密的事儿泄露给了那个登徒子。
还暗指幕后有指使之人,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还猜到了容嫱头上。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赵家却也是没那么好糊弄的。
容妙儿仍在侯府住着,日日焦虑不安, 容夫人脾气也越来越差。
她上辈子也是作了孽,摊上容楮容妙儿这对冤家儿女。
容夫人还试图拿钱买通那个男人,想让他改口,只可惜他油盐不进,怕是幕后的人给得更多。
连着几日都在侯府门前喊容妙儿的名字, 昨日报了官抓走, 才算清净。
但眼看没两天又要被放出来了,容侯碌碌无为不管事, 又不敢告知老爷子, 容夫人一人承担着所有的糟心事, 头疼得吃不下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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