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窟】
美杜莎设定,参考一些神话,但会加入本人魔改,赛奈ooc,介意者慎入
在寒冷的北地,流淌着一条永不冻结的河流,它是地面与深渊的联结点之一,只要能够穿过其中神秘的壁垒,就能进入深渊。
传说就在冰蛇一族领地之下,对应的深渊之地生长着会结出金苹果的神树,无数冒险者为着神明遗留的宝物前赴后继,却都惨死于凶残的魔兽美杜莎手下。
“是尾巴啦——”伴随着慵懒的年轻女声,有什么划出残影的东西把羊皮卷抽到一边,“不过,会死是真的哦~”
……
“人肉,真不好吃。”
奈芙嚼了一口新鲜的心脏,觉得口感还不如深渊的噜噜兽。
“只有魔力含量还算凑合。”
赛特与她分食另一半的心脏,人类身上也只有这个部分值得食用,尖利的爪子上残留着撕扯下来的皮肉,他毫不在意地用水冲掉了。
吃完不算丰盛的一餐,奈芙慢吞吞地游回冰凉的石座,经过死相凄惨的尸体时,幽蓝色的火焰将那堆不再有存在价值的渣滓焚烧成一块黯淡的晶体。
“连魂石的品相都不算高。”蛇尾卷起晶体递到面前,明明紧闭着双眼,她却好似看见了小玩意儿的模样,无趣地把它扔到洞窟内的巨树下,和其他的魂石堆在一起,充作聊胜于无的养分。
“说了多少次,不要在里面烧。”赛特同样闭着双眼,皱起眉头的样子看似悲悯,其实只是尚未显露狰狞的内里。
“又不会有味道,就你规矩多……”奈芙半卧进宽阔的石座里,像是昏昏欲睡,蛇发却有意识般自我摇摆。
美杜莎,深渊内的魔兽,人身蛇尾,发皆毒蛇,直视其双眼就会石化。
这个洞窟内,居住的正是两条美杜莎。
“最近来深渊的冒险者越来越多了。”赛特泡进夙夜之河,感受连接两个世界的传送阵。
“结界变薄弱了吧,希望跑来这里的倒霉蛋少一些。”奈芙打了个哈欠。
时间太久了,换做以前,她可能还对动手有些兴趣,现在她的杀戮欲望已经不再旺盛,甚至对进食也兴致缺缺——顶级魔兽靠深渊之力补充能量,食物已经不是必需品。
“奈芙,你不想回到地面上去吗?”赛特的语气很平静,但奈芙知道他的情绪在沸腾。
“去做什么,被叫做怪物喊打喊杀吗?”雌性美杜莎舒展了一下腰肢,长长的蛇尾从石座垂下。
“去复仇啊。”赛特露出一个微笑,阴恻恻的。
“不了,我很早就想说,雪原的光——太刺眼了。”奈芙睁开眼看着洞顶的石壁,像是能透过那里看到地面上的景象。
那是一双冷血动物的竖瞳,覆盖着一层薄膜,瑰丽却无情。
赛特和奈芙并不是天生的深渊种,他们原本也生活在地面,是冰蛇部落出生的孩子。
冰蛇部落的兽人全都有着霜精灵一般的美貌,纤细优雅的尾巴,矫健强悍的体魄,信奉光明一系的兽神。
艾弗里克家一共有四个孩子:长子欧西里斯,长女伊西丝,然后是赛特和奈芙。
冰蛇一族居住在夙夜之河附近,与其说是守护者,不如说是监视者,他们不会阻止冒险者潜入深渊寻找宝物,却会将从深渊爬出的魔兽消灭殆尽。
哪怕有结界,仍旧抵挡不住部分深渊气息的溢出,体质特殊的地面种一旦沾上它,就会被污染成深渊种。
不幸的是,赛特和奈芙都是这样“体质特殊”的孩子,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外出取水,染黑的鳞片就给这对兄妹判了死刑。
盖布先是冰蛇一族的族长,然后才是他们的父亲,这个男人大公无私地举办了净化仪式——念着从上古流传的悼词,把这对被污染的年幼子女献祭给夙夜之河。
被河水淹没时,赛特看到的只有盖布漠然的脸庞,努特回避了他的目光,而他的哥哥姐姐——那对前途光明的双生子,他们被其他的孩子们簇拥着,像领导者,像保护者。
赛特和奈芙就这样坠入无尽的河流中,深渊的气息指引他们跌进邪神陨落的祭坛,这场献祭,变成了放逐。
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他们日益被污染成深渊美杜莎的模样,依靠冰蛇杰出的身体素质和神奇的金苹果,在深渊残酷的厮杀中顽强地生存下来,最终爬到深渊食物链的顶端。
他们是异类,不再属于冰蛇一族,同样跟深渊原住民的美杜莎没有共鸣。
他们只有彼此,冷血的蛇免不了猜忌和矛盾,但他们只能磨合,一边互相抱怨,一边依偎取暖。
“可我无法忘记。”赛特望着镜中丑陋的倒影,蛇发张扬着暗示他的心情,在他闭上眼时,这些活着的毒蛇就能充当他的眼睛——然而蛇的视力并不好,他只能感觉到猎物的热成像。
他怨恨这不公的命运,他嫉妒高高在上的兄姐,仇恨的火焰一刻不停地在他的胸膛中燃烧,酿成不惜毁灭一切的毒汁。
奈芙的蛇发瑟缩着团在一起,她就知道哥哥又在发脾气了。
奈芙的记性并不好,或许她从前也跟赛特一样怨恨过,但是时间的流逝带走了很多情感,她逐渐变得懒惰,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洞窟——它从祭坛被改造成兄妹俩的巢穴,不要再过打打杀杀的日子。
奈芙又从石座游了下去,她盘到巨树上,摘了两颗金苹果,然后……
把其中一颗丢到了赛特头上。
发上的毒蛇把金苹果缠绕着送到赛特眼前,而他不悦地朝奈芙的方向“望”过来。
奈芙咬上果子,用尖牙吮干里面的汁水。
这样张开血盆大口的吃相并不好看,然而她早就不在乎了。
“别总是苦大仇深的了,有那时间不如多享受一些。”她老神在在地开导哥哥。
“你就是没心没肺。”赛特冷淡地对她说刻薄话。
“没心没肺才能活得开心~”奈芙从树上滑下来,悄无声息地滑进河水中。
“嘶——”她吸了一口气,“我还是想问,你不觉得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