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向窗外看了看,顾砚书很快发现,那声音恰好是从韶华路附近传来的。
收回目光,顾砚书稍稍抬高音量唤了一声:
“止戈。”
不过瞬息,马车便停了下来,随后便是止戈低声询问的声音:
“殿下?”
“就停在这里吧,恰好本殿也能去看看热闹。”
止戈武功高强,顾砚书都能听到的声音,他又何尝听不到?
此刻听到自家王妃略带一丝玩味的语气,顿时便知道了自家殿下的打算。
直接依照顾砚书的意思,将马车找了个位置停了下来。
五皇子一听有热闹看,顿时便来了精神,自然是自家三皇嫂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马车上下来后,越是靠近韶华路,顾砚书对于那阵声音便听得越是真切。
在韶华路的路口,有一片类似于小广场的空地。
这片小广场并不属于韶华路上的任何一家商铺,所以平时几乎没人会来用这片小广场。
只不过现在,这片往日安静的小广场之上,却是格外热闹。
在小广场的中间多了一张类似于说书先生会用到的桌子不说,甚至还有人正儿八经地坐在那桌子面前说起了评书。
而在那说评书的人身边,还站着几个穿着粗布短褐家丁打扮的人。
也不知道是在给那人造势,还是为了保护那人。
而顾砚书刚刚听到的那阵声音,便是从此处传来的。
顾砚书只稍稍听了片刻,便觉得有些乏味起来。
原因无他,这人说来说去,也就只车轱辘那几句话。
什么邀月阁伤风败俗,无耻之极,还有什么内里藏污纳垢,卑鄙下流之类的……
听过了工部尚书连吹一盏茶的彩虹屁,都能说出不同的词语的顾砚书表示:
这人的文学素养不行,翻来覆去车轱辘这么几句话,他说着不累,旁人听着都觉得无趣。
同时顾砚书也明白为什么姚娘子会觉得这事儿棘手了。
说这群人没闹事吧,但他们话里话外都在抹黑着邀月阁,用词遣句还如此下流粗鄙。
但若说这群人闹事吧,这小广场离着邀月阁到底还是有一段距离。
邀月阁管天管地还能管到不属于自己地盘的小广场不成?
管吧,旁人难免会说邀月阁霸道。
但不管吧,又让人觉得如鲠在喉,况且若是任由这些人就这般下去,迟早能把邀月阁的名声给败坏干净。
顾砚书在这看了会儿热闹,也大概从身旁路人的交谈中,获得了几点信息:
姚娘子并非没有采取过措施。
在这些人来闹事的第一天
姚娘子便来和谈过几次,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是双方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好。
谁知道这是群软硬不吃的,直接将上来和谈的姚娘子给骂了回去。
姚娘子见状,也来了气,不欲与这些人多谈,便直接报了官。
官府看在厉王府的面子上来的也很快,不多时便将闹事的人给带走了。
本以为事情会就此消停下去,谁知道这些人背后的主子却是执着得很。
第一批人被官府带走了,就立刻安排了第二批人过来,继续闹事。
而且这些人背后的主子似乎也在京中有些权势,被官府带走的那些人,基本没过多久便能被放出来。
姚娘子在报了几次官之后,也不好一直给官府添麻烦,便只能就此作罢。
这一来二去,姚娘子自然也就有了无从下手的感觉。
除此之外,顾砚书还从路人的口中,得到了另外一个有效的信息。
若是没看错的话,这些应当都是福宁长公主府上的下人。
京中高门的奴仆,都会穿着统一的服饰,这一点,自然也是从那些下人身上的服饰看出来的。
听闻此言,顾砚书在脑海中稍稍回忆了一番这位福宁长公主的信息。
这位福宁长公主能被封为长公主,倒不是因为她的才能有多出挑,为天齐做了多少贡献。
而是因为他与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与皇上一样,在皇上登基之前,福宁长公主并不受先帝的宠爱。
也是以为如此,在福宁长公主的婚事上,先帝也并不怎么上心。
只草草配了一个家世还算过得去,但本身能力并不出挑的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