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闫修过往所为,种种件件都是大罪。
时间拖得越长,在大牢中被严刑逼问开口的人越多,对闫修也就越不利。
闫修忍着怒气闭了闭眼,沉声道:“那你可有应对之法?”
贺然眸光闪烁,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说:“功劳可抵过错,只要您的功劳够大,就算是皇上,想来也不能对您做什么。”
闫修眯了眯眼,冷声说:“此言何意?”
贺然凑上前低声开口,闫修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骇。
他难掩震惊地看着贺然,冷笑道:“你可知你在说的是什么?”
贺然长身一躬,哑声道:“事已至此,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只要将此事操纵好,您有了救驾之功,哪怕是来日事发,有此功劳在前,您也无忧。”
“可是……”
“闫公,您手中不缺死士,只要选出几名可靠之人,在端王府大喜那日营造出刺杀假象,您顺势救局,便可获这无上之功。”
贺然放轻了声音说:“死士都是您的人,情况完全可在您的掌控之中,皇上一旦遇刺,端王府势必大乱,大理寺和顺天府的绝大多数人的视线都会转移到端王府,我在外同时找机会,想法子将知道秘密最多的人灭口。”
“您可借此有保皇的功劳在身,也可将有碍之人除去,就算有人对此事存有疑窦,也绝不会有人察觉出任何端倪。”
贺然苦涩一笑,哑声道:“想从此般风浪中全身而退,这恐是唯一之法。”
“您不可再多犹豫了。”
贺然说的法子很冒险。
风险之下的利益又是那么的让人心动。
贺然所说若是操纵顺利,牢中心腹大患可解。
对外名声可挽。
闫修还能借此打一个翻身战。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隐藏在后的风险似乎也可忽略不计。
闫修闭眼沉默良久,空气中弥散的满是死寂。
在闫修看不到的地方,贺然的额角浸出点点冷汗。
就在他以为闫修不会说话时,闫修突然道:“你心中可有推荐人选?”
贺然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低声与闫修商议了一番。
定了人选和大致安排后匆匆而去。
皇宫大内,皇上看着手中的信满意勾唇。
鱼儿上钩了。
端阳郡主大婚前一晚。
叶清河在院子中站了很久。
无恙拿着披风不敢上前,过了一会儿却听到叶清河自言自语似地说:“林明晰没给我传消息。”
他本以为,南正奇不会放弃这个痛挫闫修的好时机。
出人意料的是,南正奇似乎并不在意。
他从信心满满到现在,不过数日。
一颗心却像是在风中跌宕了数回,次次碎伤。
无恙有心劝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叶清河似乎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只是轻飘飘地说:“我本以为自己手握巨大筹码,无所畏惧,可眼下手中筹码无人在意,我竟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当筹码不再是可以谈条件的东西。
那筹码的存在就毫无意义。
南家翻案在即,用脚指头想叶清河也知道,闫修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将诬陷南家之罪扣到自己头上。
南正奇的无视。
闫修的迫害威胁。
种种点滴,叠加到一起就足以将叶清河彻底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他竟毫无反抗之力。
叶清河垂首看着掌心凌乱的掌纹,不知为何突然道:“曾经有人说,我这样的纹路走向,注定一生孑然无止境,临老徒劳奔半生,你说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无恙闻言心头一紧,上前将披风搭在叶清河的肩上,红着眼道:“大人,什么命理纹数,那都是江湖骗子胡扯出来骗人银钱的废话,您信那个作甚?”
“是么?”
叶清河闭上眼苍凉一呵,冷声轻叹:“不过我还是不服。”
“死都不服。”
“只要他敢想让我死,我就不会让他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