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正和几个大夫紧锣密鼓地为在场之人诊治,见林明晰来了,示意他稍微等一下,忙活完了手上的活儿才擦了擦汗站起来说:“大人,请随我来。”
他带着林明晰走到了一个偏僻人少之处,回头看了眼确定没其他人了,才骂满脸凝色地压低了声音说:“眼下的情况可能有些棘手。”
许大夫和善惯了,什么时候也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难得满脸肃然,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定然不会让人太过平静。
林明晰摩挲着袖口,沉声说:“您说。”
“这看起来不像是中毒。”
“什么?”
许大夫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自己也很难接受地叹了口气,叹息道:“有不适之人多是腹痛难忍,上吐下泻,固本之气流逝过快,才导致阳气失调脉息紊乱。”
“我和其余几个大夫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不像是中毒。”
“倒像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可许大夫问诊的时候,就把能问的细枝末节都详细问了一遍。
不适之人吃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而他们吃的那些东西,都无相克之物,也不可能会引起眼下的这种不适,更没理由会能要了人的性命。
许大夫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为何。
回想着自己问到的情况,铁青着脸顿了顿,涩声道:“或者换个思路想,这依旧可能是毒。”
“只不过,是寻常大夫难以察觉辨认的毒,所以才会如此。”
“而且据我的观察,这毒一时不会要人性命,可一旦耽搁得久了,或是体质稍弱些的人,就很有可能顶不住,继而丧命。”
许大夫从医半载从未遇上过这种情况,心急之下又无可奈何。
他重重地叹了一声,苦笑道:“我不敢托大,可这种能让人如此的东西,却也是此生从未见过。”
“大人若想有些进展,最好是额外请个用毒的好手来看看。”
“这里的大夫只能勉力救人,却无力追究根本。”
换言之,就算是他们把能救的人都救了回来,可查不清本源,看不清幕后,最后依旧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林明晰沉着脸点头,哑声说:“行,我知道了。”
“那这里的人,可有性命之忧?”
许大夫说起这个眼里多了一丝无能为力的颓然,低叹道:“有几个年岁大些的不好说,但是其余的人应当是无碍的。”
“我出来时让人给家里带了信,一会儿药材送到了熬上,两日之内或许就能见出分晓。”
“那就拜托您了。”
许大夫提醒到了林明晰,转身又开始脚不沾地地忙碌。
林明晰却没回到之前的帐子,任由那些管事的在帐子中被人看守着,自己则是在外头帮大夫的忙,顺便再跟情况尚好,正在等着诊治或是在自发帮忙的百姓说话。
有他在外头跟着转悠,原本满腔惊恐的人慢慢地镇定了下来,又听到大夫说自己不会死,放松之下忍不住跟林明晰说起了此处的趣事。
有人张嘴的地方就有是非。
起是非之处,就注定不会过分太平。
林明晰听完一个大叔的话,面露微妙的同时皱眉道:“你是说,田胖子前些日子险些被塞秋赶出去了?”
“这是为何?”
大叔本是不太想说的,可话匣子打开了就实在是止不住,迟疑了下小声说:“大人,这事儿其实也不能怪塞秋,我跟您说了,您回头别去找塞秋的麻烦成么?”
林明晰闻言做出了好笑的样子,点头说:“行,我答应你。”
得了林明晰的保证,围着大叔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跟他说起了前些日子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