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标记,绝对不会有人敢冒用。
而且东塞环境艰苦,饲养牲畜也不容易。
寻常的一头牛犊或是羊崽,要想养到今日所见那么大,怎么也得花上两三年的时间。
就算是后来有人仗着胆子冒用了也说不通。
察觉到苏沅的惊愕,天旭不太自然地搓了搓指腹,吸了吸鼻子才闷声说:“两年前为查云家之事,天机所事无巨细全都查了,当时收到的消息中有一条是关于云家在东塞所养牲畜的。”
“可是后来乱象横生,琐事太多一时就没想得起来,等随后再想去东塞寻时,就发现之前查到的牲畜都没了踪影。”
云家罪行恶劣,当时那种情况下不管是谁,心里都只想着如何安置那些救出来的人。
等把那些人安置好,天旭再想回头去查探究竟时,别说是成群的牛羊,除了满地的羊屎牛粪别的什么都没见着……
成百上千的牲畜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能听得懂话的物件,纵是谁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把这么多牲畜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天旭带着人仔细查了几日,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当时以为是消息出了错,也没太留神。
只是对云家所谓的特殊徽记有了印象,今日乍一见突然就想了起来。
他说完突然跪了下来,惭愧道:“此事是我等办事不力,请主子降罚。”
苏沅愣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摆手:“罚什么罚?”
“赶紧起来别让人见了笑话。”
天旭心神不安地站好低着头不言语。
苏沅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照你所说,这里的牛羊应当是云家之前无故消失的那些?”
“不错。”
“除此外我还发现那老者的耳后也有一样的痕迹。”
先前把老者摁到地上时,天旭看到他耳后标记时还以为这是曾受云家压迫的百姓。
毕竟云家罪行罄竹难书。
其中有一项就是强占良民身契,无视朝廷律法在下人的耳后印上专属徽记。
可随着见到的牛羊,他就觉得不太对劲儿。
这里的人不像是自由自在的牧民,反倒是像云家之前的旧仆。
苏沅闻言呼吸无声微窒,在脑海里萦绕了许久的不解烟雾终于缓缓散开。
如果这里的人曾是云家旧仆,那老者反复问他们是否是官府来人就能解释得通了。
只是还有一点想不通。
这么多牲畜,还有数百个人。
当年搜查时这些人和牲畜都是怎么消失的?
为何又在此时出现在了这里?
苏沅百思不得其解的,在场的人也想不通。
冬青面带恍惚地抖了抖袖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吹进来的沙子,口吻古怪:“如果他们真的是云家当时藏起来没被发现的旧仆,那理应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人前,否则定会招来祸端。”
“那老者为何要把我们领来此处?”
“他难道不怕被我们发现么?”
天旭听到这话瞳孔立马就缩成了针尖,手中冷光闪现突然挡在了苏沅的面前。
“主子,咱们可能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