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林氏道:“一年之内,若无心仪之人,这婚事便由为娘做主。”

苏玉之前便同林氏说过有心仪之人,虽未直言是叶檀,可林氏也是应下不会逼他娶亲了,只是要苏玉将人姓名出身说出,也好掂量。

林氏对叶檀的出身,虽不甚满意,可自知拗不过苏玉,便只得应下,却哪知还没多久,苏玉竟被人打伤,从宫里抬出来,林氏这才知道,那叶檀竟是殷晟看中的人儿。林氏虽不惧殷晟这个傀儡皇帝,可却也不至于为个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苏玉见林氏旧事重提,沉下脸来:“母亲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同孩儿拐弯抹角?”

苏玉把话说开,林氏也不再扭捏,直言道:“这一年之期已到,可你却还没遇着合适的人,为娘和你父亲商量后,月前已同阮家把亲事敲定,待下月初八,你便迎娶月柔进门吧。”

“母亲!”苏玉诧异的看着林氏,家中数林氏最疼他,却没想到,林氏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婚事定了。那阮月柔不过小户人家的女儿,身家这便算了,可那阮月柔样貌中庸,性子软弱古板,这样不懂风情的人,怎配得上他?苏玉霍然起身,“孩儿之前已同娘亲说过有了心仪之人,娘亲怎可食言再为我定下亲事?”

林氏不自在道:“谁知道那叶檀是殷晟看中的人?”

“殷晟算什么东西?!他便是看中叶檀又如何?”苏玉道,“若是父亲和姑母能从中斡旋,叶檀岂非早就是我的了?!”

“如今叶檀早就被殷晟册封,现下说什么都迟了。”林氏说着,坐到床畔,握过苏玉的手,“何况,那样的祸水要来作甚?要娘说啊,月柔多好,人长得漂亮,性子又好,媒人都把阮家的门栏踏破了,月柔都没同意,她可是打小就想嫁给你呢。”

苏玉嗤笑着把手抽出:“母亲既已定下,与我说来有什么?娶不娶难不成我说了算数吗?”

林氏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只要苏玉肯娶,那就是好的。

林氏舒了口气,心情不待回转,便听苏玉道:“不过,母亲既然都不心疼您的亲外甥女,孩儿,想必也是不会心疼的。”

林氏闻言,脸色顿时苍白,她与阮月柔母亲是同胞姐妹,二人感情甚笃。阮月柔的母亲早逝,林氏心疼她,一直将她当自己女儿看,本想着亲上加亲,自己更好照顾那可怜的孩子,如今听苏玉一言,顿觉心底拔凉,可如今婚事已经定下,已经由不得她反悔了。

十月初八,晴。

苏玉这日迎娶国子监助教阮宗平之女为妻。消息一经传出,不知碎了多少姑娘的芳心,殷晟也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并遣人送去一份贺礼。

本以为此事已了,却不知,这只是另一个开端而已。

第三十九章

冬月开始,京城便常有雪至,腊月更是频频,几日前有急报传来,南方大雪,三日未歇,雪冻三尺,物价飞涨,冻死饿死的已有近百人,殷晟下旨赈灾,可朝堂之上,讨论了两三日,却始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殷晟看着手中的折子,眉头紧蹙。

手中的折子是文远伯递上,求请让其世子文湛前往赈灾,殷晟盯着那折子看了好半晌,长叹了口气。

叶檀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看书,整个人瑟缩着裹在棉被里,听到殷晟叹息,从棉被里把脑袋探出来,询道:“怎么了?”

殷晟道:“文远伯奏请让世子文湛前往赈灾。”

“你这几日不就在愁这个吗?”叶檀歪头看着殷晟,现在有人自请,这明明就是好事啊。

殷晟摇摇头:“你有所不知,文湛早产,身子极弱,别说是南方雪灾,便是这几日,恐怕已经出不了门,如此,让他前去,你说是赈灾,还是送死?”

叶檀惊诧,本以为苏英已经是灭绝人伦,没想到这文远伯更狠,叶檀道:“他为什么要杀世子?”

殷晟叹了口气,有些惋惜:“文湛是文远伯亡妻所出,文远伯与其妻一直没有什么感情,对文湛更是漠视,文远伯妻子尸骨未寒,他便着急续弦,新续的妻子没多久就有孕,所出也是个儿子,文远伯本欲让这二儿子做世子,可父皇没有允准,直接将文湛封了世子,并将涵晓嫁了过去。”

殷晟说的人,叶檀都不认得,只茫茫然听着。殷晟见叶檀衣服懵懂的样子,笑道:“你只顾听,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知?”

叶檀点点头,又摇摇头:“涵晓是谁?”

提到涵晓,殷晟无奈的摇摇头,她算是文湛第二个不幸了,父不慈,妻不贤,奈何殷晟权力有限,能帮的实在太少太少。

“涵晓是成王叔的独女,成王叔早逝,涵晓被父皇接进宫里之后,便封了公主,父皇把涵晓嫁去,也算是给文远伯一个震慑吧。”殷晟道。

“那震慑住了吗?”叶檀好奇。

殷晟闻言,神情有些微妙,震慑是震慑住了,可却连文湛也不好过,二人虽是夫妻,关系却是相敬如冰。

“没有吗?”叶檀见殷晟不答,猜测道。

殷晟摇摇头,只得道:“震慑住了。”

“那文远伯怎么还敢?”叶檀惊诧。

“因为他二儿子文清,娶的是淮南王的小女儿辛月郡主。”

“郡主?”叶檀皱眉,不确信的开口,“郡主比公主还大吗?”

殷晟摇头:“自然不是,只是……”殷晟眼睛微微眯起,“天高皇帝远,何况,比起我,王叔在他的封地可是真正的‘皇帝’啊。”

叶檀心细,只言片语间,已听出殷晟话里的意思,在加上之前在咕咕山同殷晟遇险,咕咕山是平陵和扬州的屏障,至此,叶檀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可谋逆是大罪,叶檀不敢随意开口,二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殷晟把奏折丢在一边,叶檀垂首看着桌子上的书,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殷晟拿起下一本奏折,一目十行过去,目光突然顿住。

文远伯让文湛去赈灾,殷晟尚可理解,可苏祁怎会奏请苏玉前去呢?

其实苏祁让苏玉前去,也是被逼无奈。

苏玉自成婚至今,未曾与阮月柔同屋,即便新婚之夜,也是睡在客房,房事上,苏祁逼不得,可是却没想到,苏玉的房间里,竟挂满了叶檀的画像,俱都出自苏玉手笔。

苏祁实在是别无他法,只想着将苏玉外放出去,过些日子,情分也许就淡了,恰在此时南方雪灾,苏祁当下便上奏,求请苏玉前去。

殷晟看着奏折,思量良久,终于写下朱批,赈灾的事情,总算是定下了。

圣旨下来的时候,苏玉还在房中作画,苏祁先前已经同他说过奏请赈灾了,只是没想到,圣旨下的这样快。

苏玉慢条斯理的描完最后一笔,这才接下圣旨。

当晚,林氏红着眼睛给苏玉收拾好东西,第二日便送苏玉离开了。

苏玉这一走便是月余,回来的时候,已经开春,同他一道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子。

林氏和苏祁还有阮月柔等在府外,看着苏玉当先骑在马上,后面缓缓行着一辆马车,神色各异。

苏玉走到门口,跳下马来,不待同林氏他们说上一句话,便走到后面的马车前。

林氏他们目光看向那马车,只见那车中探出一只手,那手白如凝脂,柔弱无骨,软软的搭在苏玉伸出的手上,跟着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那人体态丰腴,肤白胜雪,浓妆艳抹之下的那张脸,竟与叶檀有七分相似,那人从容的跳下马车,扑进苏玉怀里,整个人紧紧贴着苏玉,不留丝毫空隙,她目光微转,扫过阮月柔,唇角勾起抹挑衅的笑。

苏祁一看,脸色顿变,拂袖而去,阮月柔不自觉的退了一步,林氏忙伸手扶住,她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气道:“玉儿,你这是何意?!”

苏玉笑道:“母亲以为我何意?”

林氏结舌,难道要她开口说苏玉纳妾吗?可即便是纳妾,至少也该纳个良妾,这女子眉目间尽是风尘,林氏怎能容忍这样的人进苏家的门?便是个通房丫头,林氏也是不愿的。

可林氏不说,阮月柔却不会不说,她自小学习女训、女诫,即便苏玉并不喜欢她,可依旧是她的天,如今苏玉纳妾,作为苏玉的妻子,她不仅不能嫉妒,反而要好好的帮着苏玉张罗。

阮月柔稳了稳身形,朝苏玉笑笑,可那笑比哭还要难看,她说:“夫君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妾已着人备了热水为夫君解乏,”说罢,看了那女子一眼,对苏玉道,“今不知会有妹妹前来,准备不足,还请妹妹稍等,我这便去准备。”

阮月柔说着就要离开,苏玉却突然开口:“不必了。”

阮月柔步子一顿,心中升起一股欣喜,可苏玉下一句话,立刻又让她坠入冰窖,苏玉说:“她同我一道便好。”

苏玉说罢,揽着那女子就往里走,与阮月柔擦肩而过,余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分毫。

林氏见状,刚要发怒,阮月柔忙拉住林氏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林氏气道:“你!哎!叫我说你什么好?”

阮月柔扯了下嘴角,对林氏道:“我不能更好的服侍夫君,夫君纳妾是应该的。”

林氏知道阮月柔骨子里的柔弱,可即便她再说,阮月柔不听,依旧无济于事。

苏玉进去后,直接带着那女子回了房。

那女子名唤云裳,是苏玉去北芦赈灾时受邀去西暖阁吃花酒时遇到的。

云裳乃西暖阁的花魁,苏玉初见她时,好一阵的失神。接待苏玉的官员一见,立刻就让人把云裳请来陪苏玉。

苏玉在北芦的这几个月,都是由云裳相伴,苏玉为了让云裳看起来更像叶檀,特意着人做了不少叶檀常穿的衣裳,白日里看着云裳作画,透过云裳去看叶檀,夜里,便在云裳身上一逞□□,想象在他身下承欢的人是叶檀。

起初苏玉是想过纳云裳为妾的,可假的,始终是假的,即便是在她身上耗尽所有精力,也掩盖不去内里的空虚。

思量再三,苏玉索性兵行险着,使一出以假乱真,让云裳替代叶檀,到时再把叶檀弄到手,此招也许会将叶檀置于危险,可若不如此,苏玉哪里还有机会?

云裳与苏玉共浴,本以为苏玉会同她欢好,结果等了半天不见苏玉有反应,心里不禁痒痒,她翻身坐到苏玉身上,紧紧贴着苏玉,腻着嗓子喊道:“官人……”

苏玉回神,看着云裳洗去铅华的脸,虽素净,却再看不出半点与叶檀的相似。苏玉不耐的皱了皱眉,推开云裳,从浴桶跨了出去。

云裳虽被冷落,却丝毫不以为意,那些个贵人,有谁能真正的将她们当做人呢?不过是高兴时消遣的玩意儿罢了。

何况,比起其他人,苏玉已算不错,至少如今自己已是自由身,兴许还能替代了宫里那位被皇帝视若珍宝的夫人的位置,思及此,云裳唇角笑意渐浓,仿佛此时她已是个贵人。

苏玉沐浴后,换了身衣服,便要出门,苏祁站在廊前,看着苏玉急匆匆的身影,故意咳了一声。

苏玉闻声,回过头来,朝苏祁躬了下身子:“父亲。”

苏祁道:“你这是去哪?”

苏玉笑道:“去给姑母请安,顺便去看看妹妹。”

“给你姑母请安?”苏祁不信,苏玉平日出门,哪次早晨回来不是先小憩一会儿,用过午饭才去请安。

苏玉笑道:“父亲以为呢?”

苏祁沉默,半晌方道:“去吧。”

看着苏玉离开的身影,苏祁眼睛微微眯起,唤道:“苏存。”

“相爷。”苏存闻言,立刻出现在苏祁面前,苏祁看着树上早春新绿,院中梅花凋零,吩咐道:“你去向太后传话,叶檀……不能留了。”

第四十章

苏英这日起的晚,待起身见完前来请安的宫妇,已近晌午。

叶檀从长乐宫出去,恰和苏玉撞了个正着,想起当日的事情,脸色顿时煞白。叶檀手藏在袖中,有些颤抖,他别开脸,不去看苏玉,可苏玉的视线,太过灼热,让人忽视不得。

叶檀出事时,梓云是跟在叶檀身边的,这厢见叶檀变了脸色,忙上前挡在苏玉和叶檀之间,朝苏玉行了个礼。这倒不是说梓云维护叶檀,实在是苏玉在太后心中地位极高,梓云既已知晓太后的心思,自然是想着法子将二人隔开。

春景之前受叶檀震慑,本已经歇了心思,可如今再见苏玉,心不由狂跳,她偷偷去看苏玉,却见苏玉的目光始终落在叶檀身上,顿时妒意横生,对叶檀才歇下去背叛的心思,再次被激起,甚至比以往更甚。

叶檀步子不停,欲快步离开,苏玉却不肯。

苏玉不理会梓云,侧身拦下叶檀,笑看着他,语带暧昧:“叶小姐近来可好?”

叶檀向后退了一步,离苏玉远了几分,冷声道:“很好。”

苏玉看出叶檀对自己的冷漠,却丝毫不介意,继续向前进了一步:“许久未见叶小姐,”苏玉压低身子,凑到叶檀耳畔,嗅着叶檀的体香,低声道,“苏某对叶小姐,想念的紧啊。”

叶檀往后大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春景,春景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二人竟双双跌倒。

苏玉见状,忙上前去扶,叶檀慌张的打开苏玉的手,厉声道:“国舅爷自重!”

苏玉把手收回去,看着梓云过来扶起叶檀,看着叶檀慌张走远,回味地嗅着空气中叶檀残留的味道,享受的勾起嘴角,很快的,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叶檀回到宜春殿还有些心绪不宁,待回去后,看着殷晟端正坐在那里,专注的看着折子,阳光从打开的窗缝透过,挥洒在殷晟身上,叶檀的突然就觉得安宁了。

殷晟时时挂心叶檀,听到叶檀回来,却不见他发出声响,不由笑道:“怎么不说话?”

叶檀道:“见你认真,不忍打扰。”

殷晟抬头看向叶檀,笑道:“你若想打扰,时时都可以。”

叶檀失笑:“我才不会。”话这么说着,人已经过去将殷晟拉了起来,“你歇一歇吧,该用膳了。”

叶檀和殷晟一道用过午膳,二人相拥着小憩,迷迷糊糊间,叶檀好像看到一间长形屋子,屋子尽头供着尊佛像,那佛像正慈眉善目的看着叶檀,叶檀往前走了两步,身后的门“啪”的一声,突然合起,接着便听到太后尖锐的声音:“叶檀,你好大的胆子……来呀!给哀家杖毙!”

太后的声音重复不断的出现,太后的身影也随着声音若隐若现。叶檀想要逃,却找不到出路。屋子突然变得狭小,四面的墙壁向里压下,叶檀心突突跳着,呼吸急促,不能动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四面墙壁死死困住。

“檀奴,檀奴。”殷晟轻轻晃着叶檀,“醒醒,檀奴,醒醒。”

叶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合起眼睛,长出了口气,这才又把眼睛睁开。

殷晟担心的看着叶檀:“怎么了?”

叶檀摇摇头,浑身的力气像是抽干了一样:“没事,只是做了个梦。”

殷晟皱眉:“梦到什么了?”

叶檀回忆梦里的事情,却发现全都变得模糊了,他摇了摇头:“忘了。”

殷晟见叶檀脸色不好,心道即便记得也不会是什么好梦,倒不如忘了干净。

苏玉去长乐宫将云裳的身份修饰后说与太后,太后惊道:“叶昙依当真没有死?”

苏玉点头:“当真。”

苏英自然是相信苏玉的,可之前已和苏祁说好,放任殷晟和叶檀,虽至今未见效果,可若当真要动叶檀,却还是要和苏祁商量一番才是。

“姑母先前不是就一直怀疑叶檀的身份吗?”苏玉见苏英犹豫,不禁有些着急。

苏英道:“怀疑是怀疑,可如今事已成定局,还能怎么办?”

“姑母!”苏玉道,“先皇与叶家曾许皇上和叶昙依的婚事,如今叶檀假冒叶昙依,这是欺君,姑母当真要这么放纵吗?”

“这……”苏英皱着眉头,呢喃道,“容哀家想想,想想。”

“那……侄儿便先告退了。”苏玉朝苏英行了礼,缓缓退出大殿,神色间满是阴鸷。

苏英看着苏玉的背影,眉头愈发紧蹙:“淑芹,这玉儿先前还想着得到叶檀,这出去了一趟回来,便想置叶檀于死地,你说,这究竟是为何?哀家竟是看不明白了。”

淑芹也不明白,不过想着自家侄女,她也是不愿叶檀活着的。

淑芹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想必国舅爷自有一番思量吧。”

主仆二人正自说着,李彦和进来传话,苏存求见。

苏英愣了一下,遂将苏存传了进来。

苏存朝苏英行礼后,将苏祁的原话传达,苏英当苏玉自作主张,不想竟是苏祁传话,于是道:“哀家知道了,你回去便和少爷说一声,让他明日带云裳进宫吧。”

苏存愣了一下,没明白太后的意思,可也知道,苏祁的话应当是不能告诉苏玉的,若自己向苏玉传话,苏玉必然会问为何进宫,到时真话不能说,假话或者不说,又都是抗命,苏存不禁犹疑起来。

苏英见苏存半天不回话,皱了皱眉:“怎么?哀家使唤不动你了吗?”

苏存忙道:“属下不敢,只是……属下进宫,少爷并不知道。”

“玉儿不知?”苏英诧异,那对叶檀动手,难道只是父子二人的一个不谋而合?

“罢了。”苏英摆摆手,“你回去告诉相爷,哀家知道了。”

苏存走后,苏英着杨言喜去给苏玉送了信,就等着第二日到来了。

第二日,殷晟晨起上朝,叶檀去给太后请安,一切都同往常一样,却不知这一别,险些永远。

向太后请完安后,宫妃陆续离开,叶檀欲走,被太后唤住,留了下来,璃秋本欲也留着的,却被太后赶走。

看着紧闭起的宫门,璃秋心中发慌,抬脚往勤政殿去了。

宫妃散去后,太后没有开口,叶檀自是沉默,两厢安静的仿佛刚刚宫妃们来请安时的喧闹不过是番幻影。

“娘娘,人来了。”李彦和突然出声,打断了这厢沉默,叶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他盯着门口,听着脚步渐近,终于看到了来人的真面目,叶檀蓦地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竟有人能与他长得这般相似。

云裳身着素衣,走路时婷婷袅袅,她目不斜视的打叶檀身边走过,盈盈朝太后拜倒:“民女叶昙依,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叶昙依?”苏英故作不知,目光扫过叶檀。

云裳点点头,未语泪先流:“娘娘要替昙依做主啊!”

苏英挑眉,悠然开口:“你说你是叶昙依,那她呢?”苏英目光转向叶檀,云裳的目光也跟着转了过来,乍见叶檀,云裳的瞳仁不禁缩了一缩,难怪苏玉念念不忘,单凭这色相,想把这人忘掉,实在是难。

云裳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民女不识。”

“呵。”苏英轻笑一声,“你说你是叶昙依,有何证据?”

云裳道:“民女后背有花形胎记,娘娘当是知道的。”

苏英愣了一下,对这件事的印象似有非有,可现下的目的本就是要给叶檀定罪,真有假有根本无所谓。

苏英朝淑芹使了个眼色,淑芹上前道:“姑娘请随我来。”

淑芹见云裳带去内殿,不一会儿便出来来,她朝太后点点头:“娘娘,确实有。”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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