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梦加得略有嫌弃,“别在妈妈面前抽,难闻死了。”
“我知道。”芬里尔翻了翻眼睛,“这是糖,我就含着过个瘾。”
香烟的魅力总是令大多数雄性生物难以抵达,初入地下黑拳的芬里尔也不例外,但在一起回家后被妈妈嫌弃身上的烟味儿后,万事以虫母为重的白发子嗣立马戒了坏习惯,只偶尔会叼着根香烟状的糖果过过瘾。
一副学坏了,但又没完全学坏的程度。
初入人类世界的白发子嗣们就像是一张白纸,他们有着超强的战斗力,但在认知和行为处事却干净得厉害,在放这群孩子们自己外出前,阿舍尔告诉了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冥冥中,阿舍尔对白发子嗣们有种超量的相信,但好在他们也不曾辜负来自妈妈的信任。
“赶紧看看飞行器里的那个家伙吧。”斯库尔不耐烦道:“还有,你们问到这人到底怎么招惹妈妈了吗?”
比阿舍尔报仇更积极的是五个孩子。
“没有。”芬里尔摇头,咬着糖棍的牙齿吱吱作响,“妈妈说他不会告诉我们的,要是我们想知道就自己想办法去。”
实际上是阿舍尔觉得那些事情简直就是黑历史,他怎么好意思在自己的孩子们面前旧事重提啊!
“这还不简单,”丧系面孔的赫尔发言里充满了危险,“那家伙一看就是不耐揍的,你随随便便动动手,他估计什么都得交代。”
五个肚子里都是黑水的子嗣相互对视一眼,每一双深色的眸子里,都填充满了几个大字——好主意。
十分钟后——
昏迷中冷到战栗的伊维猛然惊醒,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一片,手脚被捆着,只能像是条爬虫般躺在地上。
浇醒了他的冷水,是芬里尔专门从荒郊一千多米的湖里提来的新鲜水,那里面游鱼众多,水体自带股腥气,这样的气味对于从小娇生惯养的伊维·贝利斯简直就是噩梦。
“你们是——呜呜呜!”
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出口,伊维的腮帮子就一双冷冰冰的手掐住,剧痛从两颊传来,那一刻伊维几乎以为对方想生生捏碎他的脸。
帅却也凶神恶煞的耶梦加得像是铁塔一般,半蹲在地上,压迫感十足的身体带来了强大的危险性,趋利避害的本性让伊维瑟瑟发抖,同时他也听到了对方的话:“安静点,懂吗?要是吵醒里面睡觉的人,我拔了你的舌头。”
伊维立马恐惧点头,恨不得把舌头吞到自己的肚子里藏好。
站在不远处的四个子嗣向耶梦加得投去了赞叹的目光,心道老二干这事儿还挺像模像样的,看来这家伙的天赋不仅仅点在了看书上,还点在了绑人威胁上。
实际,没干过绑匪却业务熟练的耶梦加得没少偷偷在房间里演练过,就连表情,都是他照着伊利斯帝国电影榜上近十年来最恶毒反派的样子来照着影子演的。
耶梦加得: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很久。
瑟缩的伊维此刻恨不得晕过去,虽然他眼前的绑匪却是俊美异常,但在生死关头,他无暇欣赏,只哆哆嗦嗦咽下了快被掐裂脸颊的剧痛。
见对方识相,耶梦加得略嫌弃地甩开手,还在自己的裤子上蹭着擦了擦手,他可不想染着妈妈讨厌的人的气味。
从小被宠爱到大的伊维见到这一幕喉咙里哽了口血,他从未被这样嫌弃过,除却对危险的感知,他更多了一层被羞辱的愤愤,他甚至忍不住怨恨绑匪嘴里那个正在睡觉的人……凭什么,凭什么他要遭此一切?
五个围上来的白发子嗣可没心情知道伊维在想什么,他们更想知道对方到底怎么得罪了妈妈。
于是,在芬里尔无声掰弯一根钢管,赫尔握碎一块石头,哈提轻而易举踢裂了一人环抱不住的木桩后,无需再有别的什么威逼利诱,从未受过苦的伊维·贝利斯就在惊惧之下交代了自己的一切罪行。
从他嫉妒同父异母的兄长阿舍尔,到勾引对方的未婚夫三皇子,再到伙同三皇子一起暗害阿舍尔,并将那篇论文手稿占为己有。
近半年来,多方势力对伊维的施压令他精神紧绷,此刻绑匪们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让他陷入了自己的崩溃情绪之中——
“阿舍尔的未婚夫是、是我勾引的……”
“……爱德华喜欢他?喜欢他的高傲吗?他能像我一样主动对着三皇子敞开腿吗?”
“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不就是几个破药剂吗?”
“为什么都要逼我,我就是做不出来……我根本就做不出来!有本事你们把他找回来啊!”
“哈哈他已经死了,说不定连个全尸都没有,这辈子都别想和我斗。”
“……我一定会嫁给三皇子的,一定!”
伊维疯疯癫癫地絮叨令五个白发子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在人类世界生活大半个月的他们,已经完全可以理解对方嘴里某些难听到极点的词汇的意思……
肮脏又恶心,只会污了妈妈的耳朵。
幸好他们先听过一遍了。
五个子嗣相互对视一眼,早有准备的耶梦加得从怀里掏出个闪烁着灯光的录音设备,冲着自己的兄弟们无声晃了晃。
在其余兄弟们赞叹的目光里,抱胸站在不远处的赫尔冷哼一声,摊开手掌,露出一个有声音有画面的偷拍设备。
耶梦加得:输了.jpg
看,哪怕没有妈妈的指挥,他们也可以做得很好。
……
一整晚,别墅二楼走廊尽头的主卧里,阿舍尔睡得很香。
房间内的助眠精油是他自己专门调制的。
最初离开始初之地的那几晚,阿舍尔睡得并不安稳,或许是虫母体质对于远离家乡的抗议,也或许是一些水土不服,为了安抚自己的神经,阿舍尔捡起了自己很多年前的爱好,专为自己调配了一份精油。
在雾蒙蒙的水汽作用下,一夜的时间足够精油挥发,等阿舍尔眯着眼睛醒来时,加湿器上已经亮了红灯。
随手关了开关,睡饱了的青年伸着懒腰,一边洗漱,一边思考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东西。
……啊,好像确实忘记了什么。
阿舍尔敲了敲脑袋,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随心所欲到会忘记预定在自己计划里的事情,快速洗漱之后,迎着树林里的鸟鸣,阿舍尔迅速下楼,却不想正好撞见端着餐盘的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