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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奎尔手里握着约书亚答应给他的圣子祝福过的十字架,口袋里藏着约书亚偷偷放回去的银制圆环,带着一身暧昧的吻痕回到了城堡。
当他进门时,阿普里尔正巧从门里走出来。
与康奎尔擦肩而过时,阿普里尔微微抬头,从巫师帽宽大的帽檐下露出一双探究的眼。
“看来今天康奎尔先生相当忙碌啊。”
康奎尔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
但是阿普里尔停下脚步,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康奎尔。
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过。
“我很好奇,康奎尔先生。”
康奎尔望进他的眼睛里,发现阿普里尔的眼睛在日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各色的光彩。细碎的晦涩咒言像光芒一样在眼瞳深处回荡着,将阿普里尔显出一股非人的距离感。
这个戴着大巫师帽的魔法师明明就站在康奎尔身前,却让康奎尔觉得自己恍若蝼蚁,正被远高于自身的高等存在打量观察着。
他讨厌这种被人探究的感觉。
阿普里尔似乎并无所觉,或者根本不在意康奎尔心中的不满。
“先不论其他人,单单只是坎伯兰。那我都无法解开的诅咒,你是如何缓解的?
“是你,还是那种行为的结果?
“我想知道答案。”
康奎尔嗤笑一声,“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不如自己试试看。”
说完,他没看阿普里尔的表情,转身径直走进了城堡大门。
*
等都走回房间了,康奎尔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一点不对味来。
以往他只要一出现在城堡周围的土地上,坎伯兰就会不知从哪冲出来抱住他。然而他都走回卧室了,坎伯兰居然都没有出现。
回想起看见博格时大厅的状况,康奎尔皱了皱眉头,叫住了正在打扫走廊的女仆。
“坎伯兰回来了吗?”
女仆朝他微微颔首,“是的,王子殿下稍早一些已经回来了。”
“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殿下没有来找您吗?”女仆有些惊讶,“……啊,抱歉,只是最近您一直和殿下形影不离的原因。如果您找不到坎伯兰殿下的话,可以去花园温室找找,殿下可能在那里。”
康奎尔顺着女仆的指示来到了城堡的花圃。大片绚丽绽放的花团立在修建良好的绿枝上,蓬蓬的一团一团,甚至遮住了深色的土地。
康奎尔小心地避开花丛,慢慢走到了花圃中那座玻璃温室。温室里的花要种得稀疏得多,也单一得多。
准确来说只有玫瑰而已。
正红色,一片又一片紧紧簇拥的花瓣绽开,亭亭立在锐利的荆棘之上。
布满地面的荆棘上花朵稀疏开放,没有半分红玫瑰代表的艳丽与暧昧,倒像是误闯入荆棘丛中的人被刺出来的鲜血。
康奎尔围着温室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看见了坎伯兰。
他耷拉着头靠在墙上,地上一片被蹂躏的玫瑰花瓣。手里还握着一段秃了的花枝。
显然是没有剪过刺的,血液顺着手指在往下流。
“王子殿下。”
康奎尔停在离坎伯兰两步远的地方唤他。
坎伯兰恹恹地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立刻偏过头去不看康奎尔。
康奎尔轻笑一声,“在闹什么别扭呢?王子殿下?嗯?”
他话里倒是没有多少抱怨,反而相当温和。
坎伯兰不出声。
康奎尔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对着坎伯兰摊开手掌。
“手。”
坎伯兰手臂晃了晃,却还是没抬上来。
“……手。”
康奎尔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坎伯兰浑身一抖,抬起没拿着花枝的手放在康奎尔手上。
“另一只。”
坎伯兰不情不愿地换了只手。
“乖孩子。”康奎尔收拢五指,将坎伯兰的手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去拿花枝。
结果手还在半空,坎伯兰的手就抖了抖,刚才还遍布尖刺的花枝就瞬间被削得光滑一片,坎伯兰还乖乖地拿着花枝的一端递给康奎尔。
康奎尔看着还倔强着偏过头不看康奎尔的坎伯兰一眼,颇有些无奈。
“不是知道有刺吗?怎么还会受伤?”
“你是小孩子吗?闹别扭都喜欢伤害自己。”
“我可不会心疼你。”
话虽这么说,康奎尔还是确保了坎伯兰的伤并不严重,才放开了坎伯兰的手。
“所以,我的王子殿下在闹什么别扭呢?”
“……我没有。”
到现在,坎伯兰才出声。
“好吧。”康奎尔见坎伯兰实在不愿说,也不强求,“那就当我心软吧。”
“我想要安慰一下我们可怜的,受了伤的坎伯兰,你知道他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没有
', ' ')('称他为王子殿下,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坎伯兰回过头来,睁着通红的双眼看他。
他知道那句话说出口后代表什么。
他将不再有借口,不再有铠甲。
一切冠冕堂皇的虚饰都将破碎,一切仓皇铸就的堡垒都将坍塌。
但他还是开了口,义无反顾地走向他的囚途。
王子不再命令他的仆从,被诅咒者不再寻求他的解药。
坎伯兰对康奎尔说,“亲我。”
“为了解咒吗?”
“不。”
因为我爱你。
他不再有借口,却拥有了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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