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把刀放下,偏头,脸颊立刻触到一抹润软。
安度亲完便松手,跑到餐桌坐下,拿起两根银质筷子敲打空碗,“陈沧哥哥,我饿了。”
“没亲对地方,”陈沧洗净手,俯身抬起她下巴,自高处压下一个深重的吻,两指扯抬起她红绸睡裙领口,“晚上再好好谢我。”
亲吻拥抱如解千万愁结的万能钥匙,安度搂他窄腰,隔着衣服轻咬他腹部。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最爱吃奶奶做的黄豆糖饼?”
晚餐饱足又舒服地洗过澡,安度捻起一块陈沧煎炸出锅的豆制甜点往嘴里送,嚼了两下,轻道:“味道一模一样,我好久好久没吃过了。”
“奶奶笔记里看到的……嗯?”陈沧答完,肩头布料被水洇开两小块,他急忙抽纸,“早知道你会哭就不做了。”
“呜呜……”安度抱腿缩在沙发,鼻子眼睛出的液体全往他身上抹,“陈沧,我没有爸爸妈妈,现在也没有奶奶了……她变成了一把灰,也不知道她在那边好不好……”
“我在。安安,你看。”陈沧柔声,环着她搂近了哄,指指电视。
她顺势侧躺在他大腿上,手虚握着抵在嘴巴,牙齿轻咬手指关节,张开泪眼往电视瞟。
电影《寻梦环游记》。陈沧冲画面中铺满万寿菊的天桥抬抬下巴,“死后的世界并不是虚无黑暗,依旧多姿多彩,充满温情,奶奶去的也是这样的地方。”
“死亡只是转换的一个仪式,我们记得奶奶,奶奶在那边就能够幸福潇洒地活着。”
温情的童话电影,她早就看过,陈沧今天特地再放,只为了让她减轻负疚与悲痛,尽早释怀。
“也是,”安度止哭,吸吸鼻子,“奶奶一走,我就和裴家彻底没什么关系了,好在我还有你和韩楠。”
陈沧没搭话,忍耐着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安度想到什么,坐起看他,果不其然一张俊脸冷凉,她猜他又在吃味,便瘪着嘴撒娇道:“你不要生气嘛,我都解释过了,你总不能让我和自家弟弟断绝关系吧,而且人也不能忘恩负义,我……啊你干嘛!”
“先报晚餐之恩。”
她被扑仰在沙发,男性热息游弋脸面颈侧,陈沧眼眸黑沉着和她对视,亲吻铺天盖地,以掠夺之势砸下。
他狠狠闯入,要得不分轻重,每撞一下要问一句:“我和他,谁重要?”
一开始安度还答“你们不能比”,陈沧不满意,送得又深又快,蚀骨的灭顶快感烧干她体内水分,本不存在的天平也只能倾斜,她似飘摇浮萍,哭音微哑:“是你,你重要……”
陈沧才安定似的拥紧她,结束这场性事。
郡城墓园。
这日的天气与易美珍葬礼那天一样,同样的低压阴天,同样的细雨延绵。
裴景言独自一人跪在易美珍墓前,从昼至夜。
鲜花仍染露珠,人已长眠于地下。
“对不起,奶奶。”泪雾模糊了这个三十岁男人的眼镜镜片,他失去往日的清霁神采,任黑夜将他披戴包融。
那日陈沧咄然发问:“当年安安自杀,真的是因为我吗?在此之前,你带她看过心理医生,是不是?”
他难以启齿,只能重复“对不起”三字,对陈沧,对安度,还有如今对易美珍。
人总是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才终于不懦弱,直面自己犯下的错误,无论直接或间接。
忏悔与道歉换不来十年时光,也无法回转不可逆的精神伤害与生命。
他站起,麻木的膝盖刺痛,裴景言拂去裤子上的泥土落叶,僵颓着驱车驶回裴宅。
宋梦着黑色绣花旗袍,身段姣好,手边泡一壶花茶,碟机运转,复古音乐流溢,是轻快优美的玛祖卡。
时隔多年,手指终于再染丹蔻。她翘着兰花指捻起茶杯,弯唇品尝玫瑰茶,沉醉于乐声之中。
“妈。”裴景言推开大门。
金钱剑构造下的玻璃门,这几日关上总不顺畅,门锁像被什么卡着。
“景言,来,喝茶。”宋梦温柔地对他笑笑。
他屹立不动,“你自首吧。”
—分隔符—
?,到0点还有一更,虐可能还有个几章吧
快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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