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邈遣人先驾着公主府的马车回去,我便跟着上了他的车。
我头一次为要和沈邈独处几里路的时间而感到害怕,四肢发软,一脚踩空在随从放下来的踏凳上。
沈邈立马反应过来,从后面稳住了我。深秋披的袍子明明这么厚,我却觉得沈邈胸膛上的温度透过衣袍侵蚀到了后背上。
我还恍惚听到沈邈轻声笑了一下,内心的暴雨下得更猛了,狂风积卷着乌云,乌云里面藏着不怀好意的另一阵闷雷。
沈邈的这声笑是很好听没错,可是……可是天牢里头死囚临刑前日吃的断头饭也很不错啊!!!
一上马车,我就下意识地去开内侧的车窗。
沈邈坐在我身边,见状问道:“这样对着风吹,不会着凉吗。”
我心说我心里的风雨来得这样猛,闷得我喘不过气来,需要被风吹一吹脑壳。
“不碍事的……”我讪讪地停住动作,手放在半开的车窗上,“阿兄介意吗?”
沈邈他又笑了!狱吏觉得这囚犯等会儿可能死得有点惨,大发慈悲又赏了一杯美酒!
“我怎会介意呢?”
他闻言倾身,衣袖从我鼻前拂过,替我推开了还剩一半未开的车窗。我立刻缩回了手,规规矩矩放在腿上。沈邈又拿出一条薄绒毯,盖在我身上。
“倒是你别着凉了。”
窗外的秋风“呼呼”地刮进来,马车的温度却在逐步攀升。
我心想事已至此,如果真是被沈邈知道了我在他酒醉时发生的事,迟早都是已死。早死不如晚死,要是这一路都提心吊胆那也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