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答应呀,说愿意呀,就算只是一场大梦又何妨呢?
醒来后便再不会有眼前眉目带笑的沈邈,你又变作了那个独饮悔恨的柳潮……柳潮……柳潮……
我猛地回过神来,和沈邈的视线对撞,马上要出口的那句话又被吞回肚中,“咣当”一下,打得人肠寸结。
沈邈的眼神真挚而坚定,我却莫名手脚发颤,想到另一个人。那人平日里吊儿郎当不着地,今天也同样的、真挚而坚定地与我说话。
他叫我把他当做一个独立的、有资格说喜欢的人。
我望着沈邈眼眸中的自己,仿佛又透过自己看见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于是连开口都变得千山压顶般的艰难。
“小言?你在想什么?”
“我……”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更不敢细思自己方才想了什么。
“你在想子澜吗?”沈邈一针见血地问。
他微微皱着眉,轻声又残忍地揭开了灯罩,露出里面丑陋的、已然烧尽的焦黑灯芯来。
沈邈又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道歉说:“抱歉,我本无意让你困扰。”
“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兄你自然……”我费力解释,慌乱中却下意识地挡住了沈邈想伸过来的手。
一时间,两个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