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虞嘉言……”我在心底对自己说,“你没救了。”
公主娘见我迟疑,长叹了一口气:“外人如何议论柳子澜不重要,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还算真心。正是因为待你真心,清行,你如果对他无意,便趁早与他讲开。若还是同往日朋友般不明不白地相处,岂不是在拿钝刀子磨他的心吗?”
“你如果对柳潮也有意……”我本以为自己要被教训一道,却只听得公主娘柔声道,“这情情爱爱上的事情总说不清楚,有的人渴望从一而终,亦有人念着鲜花如簇。我与你阿父从不强求你选择哪一种,只是盼着你能想清楚,别因为贪图一时的新鲜而误了往后的日子。”
“明白吗,言宝?”
我羞愧又感动地点了点头:“明白……我明白的。”
公主府的家人至今一口一个“言宝”地叫着我,不曾拘束我什么,只盼着我快乐。沈邈与柳潮从来也只说着“足够了”、“不强求”。我便心安理得地逃避闪躲着、遇到事情也不过顺水推舟又或含糊地回应。
是时候一巴掌拍死这个优柔寡断的自己了,将一团乱麻尽数理清。
沈邈来公主府找我时,我正被虞嘉敏拉着一通乱问。
趁着酸风还未将最后一点花草吹秃,虞嘉敏才跟着公主娘去了今年最末一场的赏菊宴。说是赏菊,其实是看人。未结亲的世家儿女们聚在一处,隔段距离相互打量,保不齐就有看对眼的。
但这并不包括虞嘉敏,心慕她的儿郎们大有人在,却无人知晓她心里约郎同看的那轮月亮几时才出东山。我上辈子对公主府并不关注,只隐约听闻嘉敏阿姊嫁给了南方贵宦。
不过这辈子的变数实在太多,嘉敏阿姊的如意郎君却迟迟不见下落。今日的宴会又失兴而归,于是她照旧把一腔少女心思都花在了打听她亲弟弟的情感上面。
我无可奈何道:“姑奶奶,你整日待在公主府中当真是屈才了。你该去做那天牢里审问犯人的,不需动刑便能叫人画押。”
虞嘉敏捏着她那已经绣出多年感情的针线威胁道:“用刑逼供,我自然也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