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潮此话一出,我不知自己是该开口还是当沉默。我偷偷看了看柳潮,又觑一眼沈邈,将自己缩成一团挤在椅子里。
沈邈神色不明地问:“子澜,我不大懂你此话何意?”
柳潮并未回答,反而对沈邈道:“远之,其实我有时候也不大懂你。你这般聪明的一个人,当真连十二分的情意都察觉不出来半点?还是说你当着我的面再问他一次,是为了晓得这小混蛋更中意谁,然后逼他把另一个人踢走了?”
柳潮抱臂冷笑了一声,又道:“言语里试探了数日,我头都快裂了。我看啊,此处有床榻有桌案的,干脆真刀实枪地试探,谁快活同谁作伴去!”
沈邈惊疑地皱了皱眉。
我小声对柳潮说:“都这个时候了,你……你便正经些吧。”
柳潮那隔三差五一爆炸的脾气又被点燃了,他突然爆发:“这个时候了?这是什么时候?阴差索命来了么?反正我一口气也快被踢没了。”
“远之,昨日你既在房间里听来,我也不怕再说一次。”柳潮缓了缓,“我以前的确是对你有过意思,但因着种种缘故,觉得与你做个朋友也挺好,便渐渐歇了心思。现在我认定一个人,他心里也有几分我。若同我争抢的不是你,我早就一棍子打死,然后将虞嘉言绑了来快活了。你却在这里同我卖关子……”
沈邈正欲开口,柳潮却压不住心头情绪,又转过来狠狠对我说:“我真恨不得一剪子将你剪作两半,一人扯一片去算了。”
话毕,柳潮似被抽离了手脚气力,重重地坐了回去。
沈邈终于开了口。他同柳潮一样,裁剪了大段大段的话,勒得我喘不过气来。
“子澜,我心中并无你说的意思。你说的那些‘一脚踢开’,我更是不曾想的,甚至我有此问,只是想晓得,若当真只择其一,我是不是那个轻易被踢开的人。”
我被一道惊雷狠狠抽在后背上,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远之”,其余的又不受控制地哽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