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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我,秦淮,一个华夏好青年,穿越到了楚末战国,梦想是与世无争、耕一辈子的田,现在被生活所迫,哭着成为了一个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手。
大佬应该以前是练过几手的,虽然我并不会打架,但是我靠着大佬身体自带的记忆,能轻轻松松地以一挡百。
大佬真是太强了,被我这样的人穿了,也太可惜了吧。
哎……
“喂!你站着发什么呆?”
救命大哥锤了一下我的肩,拉扯到我身上的伤口,疼得我呲牙裂嘴。
“快走了,里面被埋伏的人撑不了多久,我们快打进去救他们。”
“啥?里面还有人?”我站在一地尸体上不敢置信地问道,“这里难道不是全部的起义军了吗?”
“你是傻的吧?此处不过区区数千人,起义军余孽起码数万人,你说呢?屁话少说,跟上!”
说罢,救命大哥就提着刀冲了出去。
我看了看自己刀上一直在滴的血,觉得杀人实在还是……不太能接受。
要不我先回久平,你们这些精兵强将继续?
还没走两步,我的后衣领就被一只粗糙的手蛮横地拽住,熟悉的暴躁嗓音在我耳边震耳欲聋。
“老子一回头怎么发现你他妈怎么还往回走了呢?!”
“我……我不想杀人……”
“长宁山易守难攻,地势复杂,魏将军被伏危在旦夕撑不了多久,刘笃想让魏家元气大伤故意不派兵支援,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义士相救,魏将军和他那些精惊才艳艳的武将谋士都要葬身于此,你居然还能说出不想杀人这种话?!”
“等等,你说魏兴在里面被伏?!”结合这两天都没在家看到蔓霍,我突然有了一个不妙的猜测,“蔓霍也在里面?!”
这史书上根本没有这段啊!
“你认识蔓令书?肯定在里面啊,和魏将军深交的人都在里面了。”
“我咧个大槽……”我也顾不上什么杀人不杀人了,提着刀就顺着有尸体的路往山里跑。
救命大哥跟上了我的步伐,满意地说道,“这不就对了。”
对个捶捶!
我突然想起来,史书上长宁山被伏的本来应该是秦淮和安势力众人,出手相救的是魏兴等阜势力众人。现在因为我没参政,没抢这剿灭反贼余孽的“美差”,魏兴等阜势力众人成为了被埋伏的,大佬的安势力我也没搞起来,谁救得了魏兴他们啊!
魏兴死了跟我没关系,但我三弟不能死在这个鬼地方啊沃日!
三弟这么可爱、对我这么好,我就算拼了老命也得把他活着带回去!
『小剧场』
策满:诶?秦大哥呢?
菱七:对啊,怎么没看见他?
策满:小脸煞白。jpg
菱七:小脸煞白。jpg
菱七:这……秦大哥不会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策满:很有可能……秦大哥我们对不起你啊!
『二十三』
厮杀声就像劣等酒吧里嘈杂的重金属音乐一样,震耳欲聋地充斥着每个角落。
既然魏兴是反抗军的主要目标,那他们应该在战场中央吧。
在茫茫人海中找个人,跟大海捞针也差不了多少。我随便猜了一个方向,从地上的尸体手上换了把看起来杀伤力更大的长戟,深吸一口气,冲进了人群。
非了半辈子的我,终于欧了一把。我猜的方向居然是对的。
“既然楚氏都放弃你们了,你们何不加入我们,与我们一起重建一个太平盛世?”
一名男子犹如演说家一般,对着魏兴等人张开双手。他身上的龙袍劣质到——我一眼看上去,我觉得我缝的比这件都看上去像有回事儿。
“我很欣赏你们。”
诶?这看上去像是头领的男子和他身边的人好像都把注意力放在了魏兴他们身上,没看见我。
我掂了掂手上的长戟,调整到一个舒适的手感,将长戟对准那山寨龙袍男掷去。
伴随着肉体骨骼破裂的声音,那个男人死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阴沟里翻船被我戳死的龙袍男,是反抗军的头领——号称天命所归的黄天。
双方众人都因为龙袍男的猝死愣了几秒,空气有一丝凝滞。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声“快跑!”,场面才进入了一片混乱。
趁着混乱,我找到了蔓霍,凑到了他的身边,为他挡下乱刀,砍翻那些因为失去头领变得疯狂的反抗军。
魏兴以为我是他的人,见我身手不错,一边和反抗军里的某个主将互锤,一边对着我说道,“你先带着文从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回去之后,必有重赏。”
“欧几把凯。”我下意识的就把穿越前的习惯回答说了出来。
魏兴眉头一皱,砍下敌将的脑袋踩在脚下,剑上滴血,目露凶光,审视地看着
', ' ')('我,“你说什么的玩楞?”
我连忙抱拳说道,“定当不辱使命。”
说罢,还没等魏兴说什么,我赶紧拉住蔓霍的小手,拽着他往外圈跑。
我怎么觉得这一个魏兴比整个反抗军都可怕呢。
不愧是阜的主公啊,气场就是不一样。
『二十四』
远离血肉横飞的战场之后,我带着蔓霍随便找了个附近的小山丘,坐着看底下的战局。
随着赶到的义士越来越多,原本稍显劣势的魏军渐渐压制住反抗军,剿灭全部的反抗军只是时间问题。
觉得自己和蔓霍都安全了的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如同咸鱼一般瘫在了地上。
“我看你身手不错,还能以一己之力取黄天性命,做个无名之卒委实可惜了。想不想出人头地,成为一军之将?”
诶?三弟没有认出我?
也是,我这一脸马血人血乱糟糟的,嗓音还因为之前大哭一场沙哑不堪,放我妈面前她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不了吧。”
蔓霍坐到了我的身边,探究地看着我,“为何?”
“我信佛,不杀生。”
“佛为救世人于因地实行诛法,不仅未堕地狱,反立地成佛。”蔓霍说道,“《佛经》说的,你若真的信佛,应该知道这段。”
……真的有这段吗?我其实不信佛,我也不知道啊。
我用几声干笑以缓解我答不上来的尴尬,“你这看的书还挺多啊。”
“你要是愿意跟随我,别说是《佛经》了,《兵法》我也能一一教你,不会埋没你的。你要是不信,我以我蔓家起誓如何?”蔓霍用手托住下巴,微笑着紧盯我的双眼,“你就不想在楚氏王朝史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供后人瞻仰,引以为傲吗?”
不愧是佐世之才啊。
这忽悠人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跟传销洗脑似的。
现在老狐狸一般步步紧逼的蔓霍和在我面前软萌的三弟大相径庭,如果不是鼻子眼睛长得一模一样,我都不敢认。
不不不,秦淮你一定要清醒!你这个猪脑子是玩不过他们阜里那些肠子弯弯绕绕都能打个中国结的谋士的。你要是去了阜,会死得比在大佬的安势力里还难看的!
“这样吧,你先跟着我,如果觉得不合心意,我随时可以任你离开。”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们值得你追随。”
“好、恩……好的。”
等等卧槽,我说了什么?!
『二十五』
长宁山一战大胜后,众人回到皇城,该领赏的领赏,该封官的封官。虽然在刘笃的操控下,一切并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至于我,在进入皇城之后,因为来自华夏人的洁癖发作,再难忍受身上的血污和泥土,所以和蔓霍他们请辞,先回家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
在长宁山的时候没空注意,回来之后,我发现被砍的那些伤口是真的疼——尤其是泡在热水里的时候,疼到我螺旋上天。
把澡洗完,我找丫鬟求来了治疗被菜刀刮伤的口子的药。
涂药的时候,我又是被疼得一阵龇牙咧嘴。
做武将,绝对不行!被砍这特么也太鸡掰疼了!过两天去找蔓霍的时候,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一定要拒绝他的招揽!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我总算是把药给上好了。
衣服在上药的过程中,被冷汗打湿得也差不多了。
我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榫卯结构横梁,坚定了要远离沙场、安心做咸鱼的想法。
『二十六』
因为处理不当,伤口遇水发炎,我发了低烧,在床上又多躺了好几天。
等到我能活蹦乱跳、浑身无痛的时候,已经是快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这一个月,蔓霍除了匆匆忙忙来看过我一次之外,再没来过,估计是外面又有什么大事在我卧床不起的时候发生了。
『二十七』
我拿着蔓霍给我的信物“玉雕小护符”到达约定好的地点。
这是一个有点类似兵营的地方。
里面的人一个个都行色匆匆、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没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或者说是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我在兵营里到处乱走,都没有一个人来管我的。
这……
先随便找找看吧。
诶?好像那边有三弟的声音,凑过去看看。
我还没走两步,突然被几个冲到我面前的人架住摁在地上。
“哪来的探子!魏家的地方也敢来,真是狗胆包天!说!怎么混进来的!有没有同伙!”
压住我的人一边质问我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我都要被扭曲的胳臂疼哭了。
“不是啊!大哥!你听我解释!你先松开!我给你解释!”
“解释?我信了你的邪!”压住我的人不屑地啐了
', ' ')('一口,“你这贼眉鼠眼的歹人傻子才信你!”
我哪里贼眉鼠眼了?!
我眼睛是不大,但也看起来没有那么猥琐吧!
这些人眼睛有问题吧!
“我来找蔓霍的!我认识他!”
“你要是认识蔓大人,那我还认识天子呢。”说着,那人让他的部下把我架起来五花大绑,推着我往一个帷帐走去,“你不是认识蔓大人吗,这就带你去见他,看看他怎么说的。”
『二十八』
帷帐之中,二十多个人围着沙盘站着,正在商讨。
我被推进去的时候,这二十多双眼睛都看向了我,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蔓大人,抓到一个形迹可疑的探子,大概是刘笃的人,大人你看怎么处理?”
压着我的人说着还推了我一把,我一个没站稳当场就给大伙跪下了。
真的是……太丢人了。
“二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太好了!秦大哥你还活着!”
“呜呜呜呜太好了,哥,我们不用偿命了!”
“卧槽,你还真的认识蔓大人啊!”
“裘一刀你快给我二哥松开!”
场面一时间陷入一片混乱。
重获自由的我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在发现没有什么作用后,放弃了整理仪容仪表。
矬就矬点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二哥你没伤着吧。”
蔓霍还在帮我拍身上的灰。
“没事没事,”我拍了拍蔓霍的肩,疑惑地看向策满和菱七,“你俩怎么也在?等等,你们这是……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安和阜的人在一起……如果我没记错,那现在时间线应该在魏兴刺杀刘笃失败,安阜在秘密据点齐心商讨如何救出魏兴。
那现在在场的,应该是安、阜中最强也是加入最早的那两批人。
哇!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很慌的。
蔓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肩上,语气如常地问道,“二哥,你认识刘笃吗?”
我怎么觉得我要是说认识,马上就会发生很多不好的事情呢?
“不认识不认识,”我连忙否认,在胸口的衣服里掏了掏,掏出蔓霍之前给的信物,递给他,“我是来还东西的。”
『二十九』
蔓霍抓住了我拿着信物的手,不敢置信地说道,“二哥你就是那个杀了黄天的人?”
“是这样的没错……但”但是吧,我想回家继续做咸鱼。你们这么多牛逼的人,少我一个应该问题也不大,更何况史书上,大佬本来就不是靠武力值扬名天下的。
——“太好了,劫法场现在有五成把握了。”
还没等我说完,蔓霍打断了我的话,欣喜地说道。
“有他一起的话,就算是客群当天在场守人,我们也能拖住。”
这不是救命大哥吗?这个莽夫他怎么也在?
劫法场?!
卧槽,你们想要我这个遵纪守法好市民去干什么啊?!
虽然不知道你们要一起去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这五成把握会不会太低了一点啊?
看他们情绪激昂,一副充满希望的样子,拒绝加入的话我是怎么的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哎……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怎么说这二十几个人在史书上命都挺硬的,我们应该不会死在这种地方吧。
『三十』
他们在沙盘前围作一圈,商讨劫法场起兵的细节,我因为实在是听不懂,犯困得很,悄悄往边上站,暗地里打几个哈欠。
谈的差不多,他们也开始散了。
我找到蔓霍的位置,打算蹭他的车一起回家。
突然,有人从背后窜出,勾住了我的脖子,笑道,“真没想到啊,你这个大软蛋不仅活着还把黄天杀了。”
这熟悉的嗓音,不是那个逼我杀人的家伙还是谁。
“你松开我!”
“我叫骆川,佛桑山骆家的骆川。”
骆川?我的妈假的吧。
史书上说骆川乃佛桑山骆家后人,祖辈曾是镇国将军,因君臣生了间隙,所以举家落草为寇,成为佛桑山行义事、护百姓的义盗。
在我的印象里,骆川应该是一个身骑白马、手执银剑,温文尔雅贵公子的形象——和眼前这个不拘小节的糙汉完全搭不上半点关系。
“妈耶。”
大兄弟,是什么改变了你。
哦不,肯定是这家伙拿着大砍刀架在史官脖子上,逼迫他们写下违心的文字。
“听过我的名号,还算有点见识。”骆川挑眉戏谑地笑了笑,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你说我要是把你躲在我身后痛哭流涕的事情告诉他们,会发生什么?”
会发生什么?当然是丢人毁形象啊。
这个骆川怕不是个魔鬼,我今天都给大家“
', ' ')('磕头拜年”了还要搞我。
“您可住嘴吧。”
“哈哈哈哈哈哈。”骆川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松开了架在我脖子上充满力量的手臂,朝着我友好地挥了挥手,“明天见。”
“您可赶紧回家嘞。”
“好嘞~”
骆川故意用我说话的腔调回答道,大摇大摆地走出帷帐,欠打的很。
我真的是要被这个王八犊子气到升天了。
“二哥,你和骆川很熟?”
蔓霍好听的嗓音,就像是一盆清澈的水,浇灭了我心头的火气。
“不太熟,就之前长宁山见过一面。”
“可是我感觉你们很熟啊。”
蔓霍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落。
“没有的事”我毫不犹豫地否认道,“在这个世界,我就只和你熟。”
话刚说出口,我就觉得我这话太肉麻了,估计蔓霍听了得恶心,想再说点什么掩盖一下尴尬,“呃,今天——”不如我们晚上去吃天下第一楼的烤鸭吧。
“二哥,我也是。”蔓霍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也只相信二哥。”
这这这!
这个小奶狗弟弟太可爱了!我要为他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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