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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他吃了个早饭便离开了。袁嘉顺想出门送他,雪城也只是伸开手想要抱抱他。袁嘉顺向旁边避开,雪城的眼神立刻变得有些可怜,仿佛有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耷拉着垂在他脑袋上。袁嘉顺看不得他这样,只好低头看雪城的手:“你的胳膊……”
他想起自己昨晚看到雪城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照理来说过去这么久了,早该拆了。袁嘉顺有些奇怪地问:“还疼吗?”
“嗯,伤口有些裂开了。”雪城把手臂往后藏了藏,“看过医生了,不用担心。”
“哦、哦……”袁嘉顺没话可以说了,现在他看到雪城就有些脸热。
“那我走了?”雪城向后退了半步,恋恋不舍地望回来。
“嗯,拜拜?”袁嘉顺挥挥手。
“明天见?”雪城问。
“明天见。”
在袁嘉顺打算关门时,雪城突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在袁嘉顺脸颊上啄了一口,声音里满是欣喜:“嗯,明天见。”
门缓缓合上,袁嘉顺捂着自己发烫的脸,喃喃自语:“我操,真要命……”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浴室。雪城在走前冲了个澡,而他躲在厨房,于是脱下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可怖的牙印,皮肤黏糊糊的粘在一起。热水将毛发上结了一层的白斑融化,流进排水洞里。
袁嘉顺洗着洗着就感觉浑身滚烫,一点点靠着冰冷的墙壁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在雾气和水声中嘶吼:“操,我他妈是傻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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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嘉顺向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他本以为会批不下来,没想到人事还给他开了带薪假。袁嘉顺不用想都知道是墨渚安排的,但他没打算去主动联系墨渚,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自己。
与丝毫不打算自己联系他的墨渚不同,雪城总是能在袁嘉顺觉得无聊时出现在他的世界中,有时候会带上一束花,有时候是提着一带烧烤。两人便会就着养生茶,从傍晚喝到凌晨。袁嘉顺总以为会发生什么,不说他期不期待,但他也会预想到事情的走向。可是雪城除了那晚上在袁嘉顺的默许下越界,便再也没做过什么进一步的事儿。别说像那晚一样疯狂,连牵个手都没有。
一开始他还能因为事情转变得太快而麻痹自己,过了几天后他便浑身都不舒服,只要在家里他就会想起墨渚。睡在床上时会下意识想去搂住身边的人,做饭时会做两人份的,看到衣柜另一边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更是会心里堵得慌。袁嘉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要离开墨渚,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从自己的生活中剥离墨渚这个人。一想到墨渚他还是会心里灼烧,产生无尽的怜爱,这让他在这个家中寝食难安。
更别说雪城时不时来家里玩,让他实在有一种趁着原配不在家就带外遇对象回家里乱搞的渣男体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于是袁嘉顺找到了一家附近的旅馆搬了进去,只是还没住上两天,另一个人就挤进了不算宽敞的房间。雪城在他搬出去第二天上门时发现袁嘉顺不在墨渚家里,便软磨硬泡地从袁嘉顺嘴里骗来了他现在的住所。袁嘉顺本以为雪城会嫌弃他住的地方,可雪城看上去丝毫没有障碍地就坐在了沾着咖啡渍的沙发上。
袁嘉顺本来搬出来就是想和雪城稍微拉开一点距离,保持冷静,可这样一来,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就又缩回去,甚至变得更短了。雪城到宾馆找他的第一天就跟放飞自我了一样,一点矜持都没有,先是在床上滚了一圈说你这儿挺大的,当袁嘉顺听不懂他什么意思似的,又问他你这儿一个人晚上睡觉冷不冷。直到袁嘉顺哭笑不得地把他请回去,他才嘟嘟囔囔着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口。临了一把抱住袁嘉顺,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趁着他发愣的时候就跑了。
之后的每一次也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雪城还会收敛些,但总会在离开时从他身上讨点“好处”——或是抱一下,或是偷一个吻。袁嘉顺嘴上骂着拒绝的话,心脏却在为雪城的每一个触碰每一个眼神而跳动。
这天他正躺在床上看书,门就被推开了。雪城一手提着一打啤酒,另一只手拎着一带烧烤,艰难地把房卡塞进口袋里:“你真的不打算换个地方住?最近的烧烤店都得走二十多分钟。”
“哎,你放着我来拿。”袁嘉顺把书随手一放便上去接应。
雪城直接绕过袁嘉顺,“没事,用没受伤那只手拿的。”坐到床沿,咣当一声把啤酒放在地上,摊开烧烤袋子拿了两串里脊肉递给袁嘉顺。他熟练地开了两瓶啤酒,一人一瓶拿在手里,“干杯。”
“干杯。”袁嘉顺和他碰了碰瓶子,直接对着瓶口就灌了两口,“你伤好了吗?就喝酒。”
“嗯,差不多了。”雪城咬了口串。他长得仙气,就算吃的是地摊烤的串也并不影响他的气质。只不过这些东西重盐重油,吃了两口他就不去动了。他眨眨眼睛,看着正在撸串的袁嘉顺,“哥,你要搬来跟我住吗?”
“啊、咳咳……”袁嘉顺呛了口辣椒粉,咳了两声眼睛都红了,“你说啥?”
“你住在这里开销挺
', ' ')('大的吧,不合算。来我家住好了,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给我做饭当房租。”雪城从口袋里掏出口香糖塞进嘴里,“怎么样?”
“不、不用吧……”袁嘉顺干笑两声,眼神飘忽着避开了雪城有些失落的表情。他岔开话题,“对了,你……你什么时候开始喜……呃,对我有那种,我是说……”
“喜欢你。”雪城抢过话端,又喝了两口啤酒。
“啊、对,就是这个意思。”袁嘉顺挠了挠头发,加快语速,“你啥时候开始对我有意思的?”
雪城看着有些郁闷,一只手撑着有些潮红的脸:“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袁嘉顺拍了拍有些饱了的肚子,想了想还是又拿了串藕片啃起来。
“你猜。”雪城说。
“呃,我前阵子每天去你家的时候。”袁嘉顺眼皮子开始往下耷拉。
“我不会叫不喜欢的的人一直来我家。”雪城侧躺在床上。
“啊,那……嗯?”袁嘉顺意识到什么,“你说你只带喜欢的人回家?”
“嗯。”雪城一只胳膊横在脸上,斜斜歪歪地躺在米黄色的床上。
“那大学那会儿……”袁嘉顺想起了大学时他经常去雪城家里玩。那段日子里,有时是雪城给他开门,有时他便自己擅自进屋了。大门将炎炎夏日和知了的鸣叫隔断在门外,袁嘉顺会裹着那条雪城给他的空调毯,有时看雪城画画,有时则一起打游戏。
雪城将胳膊挪开一些,露出一只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嗯,那时候就喜欢你了。”
袁嘉顺顿时感觉口齿似线织,如鲠在喉。他干了手里的啤酒:“你可以告诉我的。”
“你那会儿满心满眼的墨渚——之前也是,哪有精力看我啊。”雪城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懒懒道,“我才不要告诉你。”他语气平静,可袁嘉顺就是听出了一丝撒娇耍脾气的意思。他挠了挠雪城的小腿:“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什么?”雪城撑起身子,越过肩膀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
“我……”袁嘉顺语塞,改口道,“我现在不是在看你吗?”
“嘁。”雪城十分夸张地咋舌,又倒了回去,“那有什么用,你又不喜欢我。”
袁嘉顺不想在自己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把话说满,这对任何一方都不负责。他捏着雪城的脚踝,继续追问:“你那么早就喜欢我啊?”
“嗯。”雪城哼了声。
“什么时候?我开始追墨渚转的时候?”袁嘉顺问。
“更早。”
“我还没被墨渚赶跑之前?”袁嘉顺挠了挠耳朵,想起这些往事还是会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对,更早。”
“这么早就喜欢我了?”袁嘉顺喝得有些多,这会儿脑子转不过来,说话也直。他打了个酒嗝,“在、嗯……我偷偷亲墨渚的时候!”
“不是!”雪城一下子翻起身来,将袁嘉顺一把压在床上,整个人骑在他身上晃悠悠的。他一双丹凤眼微眯,被热气熏得泛红,“我警告你,你再跟我提……嗯、提他……我就亲你了!”
袁嘉顺不怕他,大概是被雪城难得生气的神态逗乐了,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翻:“哈哈哈你好可爱!那、那就是入学的时候,我第一次、嗝!见到你和墨渚的时候!”
“我说了不许提他!”雪城一把掐住袁嘉顺的下巴,就凶巴巴地啃在他嘴上。狠厉的吻纠缠在两人唇舌之间,酒液的苦味混杂着烧烤的孜然味儿,没有一丝浪漫,却带着丝狠劲儿。吻到后来,两人都尝到了血味,雪城才松开嘴,从一只花豹变成小奶猫,伸出粉色的小软舌轻轻舔舐着袁嘉顺的嘴唇。
“嗯……”袁嘉顺轻呢着,“别弄,疼……”
“就要你疼,让你长教训。”雪城自上而下地侵略着,捧着袁嘉顺的下颚亲吻他,“不许在我面前提他了。”
“嗯。”袁嘉顺被吻得舒服,乖乖张开嘴任凭雪城侵城掠地。
“不许离开我了。”雪城撩开袁嘉顺这些日子长得有些长的发丝,手掌心沾到了一手的汗。他拍拍袁嘉顺的脸颊,“听到吗?”
“……嗯?好。”袁嘉顺答应着。
“我喜欢你……”雪城顺着袁嘉顺的脖子一路亲吻下去,“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嗯。”舒服得脚趾都要蜷起来,袁嘉顺不由自主地想要夹紧双腿。
“喜欢得太久了,没了你就不行了……”雪城喃喃自语道,如果袁嘉顺此刻还清醒着,便能看到他眼中的疯狂。他虔诚地握住袁嘉顺的手,将它拢在胸前,又落下一吻,“所以,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袁嘉顺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他其实听不太懂雪城在问什么了,但他隐隐约约听出了雪城声音里毫不掩饰的卑微和一丝希望。
“你再点点头好不好?”雪城欣喜若狂,抱着袁嘉顺又是一顿亲。
“嗯……好、好。”袁嘉顺回抱住雪城的肩膀,轻轻点头,“不走、不走了……”
', '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雪城激动地抱紧袁嘉顺,用膝盖分开袁嘉顺的两条腿,把自己挤进去。他的胯部紧贴着袁嘉顺的臀部,下流地蹭了蹭,“我喜欢你……”
“我爱你。”雪城咬着袁嘉顺的耳朵,在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说你喜欢我好吗?你喜欢我吗?哥,说你爱我。”
“雪城,我……”袁嘉顺迷迷糊糊地想要向后靠,他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该和雪城靠这么近,“我喜——”
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袁嘉顺即将出口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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