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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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傅轻今晚真的会过来,大家都是很期待的。

傅轻并不像某些明星一样,走红之后就删光以前同学的联系方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睥睨众人。相反,傅轻上学时人温柔又好看,在班里人缘很不错,走红后偶尔有些太离谱的黑料时,以前班上的同学还会自发帮着澄清。

只是,到了这个年纪,人们大多已经走上了不同的生活道路,曾经再要好的同学,也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更何况,傅轻选择的道路和普通人完全不同。

班上同学大多都结了婚,一少部分生了孩子。傅轻永远都不会经历这个阶段,也很难融入他们的话题,只能在一旁微笑倾听。

白遇之那边情况更差一些,他在原先的班里没什么朋友,存在感很低,这次只在进门时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一直窝在角落,眼神偶尔飘向傅轻。

成年人的聚会总是少不了喝酒,酒过三巡后,开始有人酒意上脸。

一个叫王越的人摇摇晃晃走到白遇之那桌,冲他抬了抬下巴。

“小白,这次傅轻来了,你别再满世界找他了啊!”王越明显已经喝醉了,大着舌头说出的话引起周围人的哄笑。

白遇之脸都红了,他搓搓桌布,小声说:“什么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越这句话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坐在傅轻那桌的一个圆脸女孩说:“怎么是胡说八道,大家可都记着呢!”

几个同学七嘴八舌说“是啊是啊”。

傅轻在这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大概拼凑出了当时的情景。

那次散伙饭傅轻没参加,据说那晚白遇之自从发现傅轻没来之后就很不高兴。几杯酒下肚,竟然醉了。

原本大家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直到准备散场时,一直很安静、很没有存在感的人突然发了疯一样,追着班上的同学到处问:“傅轻呢?傅轻今天还来不来?”

班上没喝醉的女同学好心跟醉鬼解释说:“傅轻不来啦,我们都准备散场了。”

没想到白遇之不依不饶地说:“他为什么不来?他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吗?”

大家都不知道傅轻为什么没来,虽然很遗憾,但又没有办法。

调侃同学以前做过的丢脸事,是每一场同学聚会都会发生的事情。虽然当事人再三否认,并且接连表示“我酒量一直很好,怎么可能喝醉”,但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远没有饭桌上的调笑重要。

白遇之无奈地扶额,决定不再去争辩,早早掀过这个话题。

没想到的是,另一个呆头呆脑的男同学冒出来,说:“小白以前就很黏傅轻。”

白遇之:?

他无力地说:“没有,没有吧……”

其他同学也在说:“这个好像真没有,以前不记得他俩很熟啊。”

呆头男同学说:“那是你们不知道。以前我和小白坐同桌,他天天念叨着‘傅轻这个傅轻那个’,一学期过去了他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

呆头男同学一番控诉立刻引起哄堂大笑,立刻有人又说:“你要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小白那时候何止不记得班上同学名字啊,他连老师姓什么都不知道!”

这件事勾起了大家的连番吐槽。以前的白遇之很不爱说话,也确实如他们所说,甚至连班上同学名字都记不住。他也承认自己理亏,趁着大家高兴自己罚了几杯酒,马上装醉躲去一边。

傅轻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同学们说的话。

比起同学们讲的那些他不清楚的往事,他更诧异的,是白遇之竟然会喝醉。

在他印象中,白遇之是酒量很好的人。举个例子,如果傅轻自己酒量是五分,平时会表现出来4分,那么白遇之应该算是10分只表现3分。以前两人喝酒时,他从没见白遇之喝醉过,每每都是自己被他哄着喝得醉熏熏的,被他搓来揉去地抱在怀里撒娇。

傅轻又和同学聊了一会儿,余光瞥到白遇之趴在最角落的一桌,后脑勺对着大家正在装睡。

这也是他躲避喝酒的老办法了。白遇之酒量虽然好,但对于应酬可谓深恶痛绝,也正是因为这样,上次才会被别人挖走工作室的一大批客户。每次应酬时,白遇之喝过几杯后就开始装醉,往桌上一趴,装作自己醉得人事不省。

班上的同学对傅轻平日的生活充满好奇,甚至问出了“平时你家里是不是一排佣人”这类的问题。傅轻一面应付着,一面偷偷观察白遇之。

那人好像真的睡着了,半天都没换个姿势。

吃过饭后,又有人提议要去唱歌。大概是难得见傅轻一次,大家都不想让他早早离开。

这时,白遇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拨开人群挤到傅轻身边。他像是真的有点醉了,眼底微微泛着红,脸上表情极认真。

“傅轻不去。”

那几个同学又开始起哄:“你看你看,又开始了。”

这下就连傅轻都不好意思了,他也跟着逗他,问:“为什么傅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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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遇之张了张嘴,想要回答的时候瞪大了双眼,眼底那一点迷茫散去,脸上表情变得相当纠结。

最终,一群人拥着傅轻离开。

白遇之站在原地晃了晃头。他真的没喝太多,却也真的有些醉了,印象中他从未有过这种头脑发晕的体验。

他看着傅轻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跟大家一起拐进了左边的小路。

白遇之用力闭了闭眼睛,试图驱散掉眼前有些重影的景象。

时间已经不早了。刚刚吃饭的饭店被他们包了场,这时已经准备打烊,正在往外倒着垃圾。来收垃圾的是一对年迈的夫妇。两人穿的衣服都很旧了,老头外套里面的衣服袖子太长,露出一小截衣袖,布料是被洗得发白的牛仔蓝,还用歪歪扭扭的针脚缝了两个口子。

酒店老板把当天没用掉的菜贱卖给他们,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同样破旧却干净的手绢。手绢折得四四方方,里面夹着皱巴巴的零钱。

给过钱后,老两口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路面上积了些水,让本就湿冷的天气温度更低。老头走了没两步,脚底打了滑,还好老伴适时抓了一把。

这条路上没什么行人,安安静静的空旷道路上,只有这对贫穷又年迈的夫妻,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白遇之盯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

他在饭店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冰冷才回过神来。

他用有些冻僵了的手指搓了搓脸,呼出一口气,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和傅轻的聊天对话框,想要问傅轻现在在哪里。

“看够了?”

傅轻站在他身后,幽灵一样问道。

“啊——”白遇之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连手机都没拿住,就这么掉在地上。

他快吓死了,手掌抚着自己胸口,又赶紧弯腰捡起手机。

“你怎么也没声音啊!吓死我了……”

傅轻在他身后站了有一会儿了,一直抱着肩膀观察他到底在看什么。

白遇之问:“我还以为你跟他们去唱歌了。”

傅轻不太会唱歌,闹了一晚上也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跟同学道过别后,他扭过头,没有看到白遇之。

不知道这人去干什么了,傅轻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腿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径直沿着刚刚过来的路往回走。

才刚转过弯,果然看到白遇之傻站在饭店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白遇之搔了搔后脑勺,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右边脸颊挤出了深深的酒窝。

气温越发低了。傅轻搓了搓手指,把冰冷的双手揣进口袋。他今天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大衣,显得低调又洋气。

白遇之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傅轻露在口袋上方的半截手腕。他又开始头晕目眩,想要凭着本能,伸出手去握住那截纤细白皙的皮肤,迈开腿却发现连好好走直线都很困难。

傅轻略带无奈地说:“现在又没别人,你跟我还装醉?你有多少酒量我不知道吗?”

白遇之摇头:“我没装,我真的头晕。”

傅轻抿起嘴,像是审视一样地盯着白遇之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到底是不是在假装。

街上静悄悄的。白遇之抬头看路边的街灯,才发现看似轻飘飘的雨滴竟然十分绵密。

这时,距离他们最近的那盏路灯不知是线路故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快速闪烁了几下后,灭了。

两人一齐朝那里望去,几秒后,又同时收回视线。

傅轻看着白遇之的侧脸,看他明明已经昏昏欲睡,却还是努力睁大双眼,甚至把薄薄的单眼皮挤出一道浅浅的褶皱。

白遇之慢半拍察觉到傅轻的视线,转过头去看时,那人已经不再看他。

傅轻冲着外面抬了抬下巴,“走吧,别傻站着了。”

回去的路上却不太好打车。他们聚餐的地点不在市中心,车子本来就少,再加上市内某处下了暴雨,出车量骤减。

傅轻穿得单薄,时不时搓着手臂。白遇之见状,解下自己脖间的围巾给他围上。

手指抚上傅轻肩膀的时候,白遇之才发现,厚重的毛呢大衣竟然都被打湿了,再往上看去,傅轻脑后短短的马尾揪也已经湿润了。

白遇之帮他拍着身上的水珠,问道:“不然,在附近找家酒店先住下吧,今天时间也晚了。”

傅轻闻言抬起手腕看时间,随着白遇之这几句话,表盘右侧的日期向前跳了一格。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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