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敛了衣袖,捻着锦帕抚了抚腕上白玉镯,弯眼笑道:“”
柳儿耳朵敏锐的听到了有奇怪的动静,闻声她小声对着沈晚道:“小姐,这附近好像有人。”
沈晚顺着她的视线抬眸,却见一抹身影负手而立,盯紧看看去竟是太子。
卫恪垂手在廊下踱步,他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虽然还留有伤疤可并不影响他俊逸的样貌。
“沈晚。”
沈晚忽闻男声,心头一惊,她忙不迭起身,遂福身唤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
卫恪不为所动,站在旁侧看了两眼萧尚仪:“尚仪,沈姑娘怎得又入宫来了?”
萧尚仪垂目福身:“太子殿下恕罪,皇后娘娘想念沈姑娘,便召她进宫说说话。”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锐利的锋芒冰冷的投向她。
“臣下先行告退。”
“尚仪慢走。”
卫恪扬起下颌,傲然睥睨着垂眸不言的沈晚,他讥讽一笑:“未来的太子妃,还不随孤走?”
沈晚神色疏离却还是撑着一抹笑,应了句是。
两人并肩走着好似一对璧人,映入男子眼中这一幕极其刺眼。
长生眼看着主子脸色黑沉如锅底,想他陪伴了主子十多年,何以见过这般神色的主子,他暗叹太子缘何这个时候对沈姑娘起了意,以往不都厌烦她。
卫琅站在廊庑下,负手而立,默默地看着他们缓步游园赏花,须臾他眸光微动,迈步走进他们。
“太子倒有闲情雅致。”卫琅挑眉看着卫恪。
卫恪面无表情的的睇了眼身旁的沈晚。
沈晚轻抬杏眸,施施然福了一礼,镇定道:“臣女见过容王殿下。”
卫恪继而道:“皇叔也来千鲤池散心?”
卫琅不紧不慢道:“听说太子犯了事,原想找你说说话,倒是我来的不巧,坏了你们二人的好事。”
卫恪脸黑了黑:“不必管她,皇叔有话就说。”
沈晚垂下薄如蝉翼的羽睫,绚丽的日光照着她瓷白娇嫩的脸,衬得她韶颜婀娜,只可惜卫恪向来不会欣赏。
卫琅却定定地凝视着她,灼灼的目光仿佛天上刺目的阳光。
沈晚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兀自不敢抬头。
直到卫恪打破这份宁静。
“皇叔,这里不好说话,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说。”
卫琅收回视线,语声冰寒:“下回吧,既然太子与沈姑娘有要事,我不便叨扰。”
第28章.试探可是与他交情不浅?
青年沉冷的语声令卫恪心生不悦,他都不曾放在眼里的人,皇叔竟然如此怜惜。
卫恪冷睨了沈晚一眼,沉吟一瞬后他道:“皇叔你有话就说,何必在意她。”
卫琅折起眉心,“不会叨扰你们?”
卫恪目光落在沈晚肩头,看着她神色,轻哂道:“让沈姑娘避开就是,再不济就委屈沈姑娘一下,替我们端杯茶来。”
沈晚犹疑片刻,侧过身携柳儿到转角檐廊取茶。
卫恪见她走远长舒一口气,心生怒意:“总算把她支走了,孤见到她就生厌。”
卫琅面如冷玉:“你就这般厌烦沈姑娘?”
卫恪轻嗤道:“谁让她挡了孤的路,孤的右手还有这双腿,皆拜她所赐。”
卫琅闻言眉峰微微蹙起:“拜她所赐?”
卫恪并不急于解释,而是道:“皇叔只要记着,沈晚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就行了。”
卫琅骤然打断卫恪的话:“够了!”
卫恪肆意凌辱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卫琅有些疑惑,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叔,缘何盛怒,他目光堪堪扫过来,他便觉察到后颈发凉。
他当即阴沉着脸离开,未敢停留半步,走至长廊他看到了端茶而来的沈晚,他细不可闻的嗤了声,尔后甩袖扬长而去。
沈晚站着没动,静静看着太子隐于她的视线,她如蒙大赦,将手中承盘随手搁在一旁。
柳儿急地直跺脚,“小姐,你怎么就放太子走了!”
沈晚却是冷眼相待:“为何不放他走,他走了最好,省得我心烦。”
她毫不避讳的当着卫琅的面,说出不合礼数的话。
眼一瞥她对上了青年那双晦漠难测的眼眸,四目相对沈晚错开脸,躲避着他的视线。
“容王殿下为何不跟着太子殿下去商议要事?”
卫琅心底波澜涌动,可面上依旧持重端严,他目光如炬冷然道:“本王倒想问问沈姑娘,到底对太子存了什么心思。”
既然不喜欢,穿那件勾人的鲛纱作甚。
有那么一瞬他想要上前搂她,掩住她玲珑纤瘦的身段,可他却不能。
“臣女曾和容王殿下说过,臣女对太子殿下只当他是未来的储君对待,该敬重的臣女分毫不差。”沈晚垂下眼冷冷的说着,“臣女不愿做蝼蚁任人宰割,也不愿做傀儡由得他们摆布。”
她满身的伤痕,还有那日坠湖时所受的磋磨屈辱,诸如此类一只手都数不完,皇宫亏欠她不止于此。
卫琅沉默稍顷,听着她说完,方才叹息道:“沈姑娘和本王扯平了。”
沈晚一愣,剪水杏眸宛如盈盈清水般缱绻脉脉,她抬眸狐疑的看向他,“扯平了什么?”
男人的声线清冽波澜不惊,如冰山上的泉水,可他的语声于沈晚听来,却似如沐的春光,照耀在她的心头。